第二个人验作?”
仵作这手艺虽上不了台面,但对于很多穷苦人家来说,高报酬的仵作工作,也是求之不易的。想着家中的老小,这个仵作心中很是担忧,生怕因为自己技术不精,失去了这份工作。他确实不善验作,半路出家,觉得钱多壮着胆学了几下。算是狗屎运撞到了他,哪怕不善此术,但因广府无人前来做此事,他便成了广府中唯二仵作。两个仵作是半个月为一期轮流上值,恰好是他上值之际收到了这具尸体,验看的工作便落在他头上。“是有些武断了。”
洛齐飞说道。这话落在仵作耳中,是晴天霹雳。他壮着胆,侧首问道:“这有何错处?”
洛齐飞指着死者的面部,“此人面色不对,呈青黑色,有中毒迹象。”
仵作心底吃惊,忙说:“不对呀,我瞧他指甲色泽正常,无青黑色。”
“那你怎么能断定,他不是先被毒死,后被刀刺,而是因刀刺而死?”
洛齐飞看着仵作,仵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话。在仵作的意识里,洛齐飞的话极其深奥绕脑,他实在不懂。见仵作的反应,洛齐飞在心底叹气,看来又是一堆冤假错案。提到冤假错案,洛齐飞想起牢中的那个小少年,不露神色地看了眼刘明炳。刘明炳正对着死者的面庞,盯着看,暗暗在想,这个光线下,怎么瞧出来死者面色是青黑色呢。“刘大人?”
洛齐飞喊了一声。刘明炳的视线从死者身上挪开,看向洛齐飞,双眼迷茫。“知府衙门可还有其他仵作?”
洛齐飞问道。“有,不过正在休沐中。”
刘明炳回话道。与此同时,李长川担忧地望着天空,国师一行人怕是今日到不了这广府了。在他身侧,还有一个吃着桃的少年,少年心情似乎很好,吃桃的嘴角还在微微上扬。“你还是去一趟那个驿馆吧。”
李长川吩咐道。吃桃少年的脸瞬间垮掉,觉得嘴里的桃子也不甜了,这桃可是从上都运过来的,也就那十来颗。“这雨这么大,你还要我去?”
少年问道。李长川点头,少年生气地将桃子放在桌面,头也不回地离开。片刻,他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室内,忽然间又消失,带着桌面上的桃子一同消失不见,留下桌面上那一滴桃汁。许久未出现的阿肃在少年离去后半个时辰来到院子里找李长川,手中还拿着一封密信,“世子,这是线人来报。”
“可是有什么动静?”
“上个月西南兵从广府这边借调的兵饷,白银熔铸缩了四分之一,比以往缩得厉害。”
阿肃单膝跪地,边说边呈上密信。李长川打开密信看了眼,里面除了线人报来的信息,还有一封西南兵将军递送的信,信上如实说了兵饷缩水一事。“这个假铜钱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白银,还已经渗透到军营中了……”李长川幽幽道。他将书案旁放的纸铺开,持起一支笔,“过来磨砚。”
阿肃听到指令,立即上前,李长川将军营出现铸铅白银一事写下,再给信纸弄好,郑重地交给阿肃,“你歇息后,快马加鞭送去上都。”
“是!”
阿肃低首应道,随即抬头继续说道:“世子,多加小心。”
李长川点头,阿肃的身影退出室内。林凯正好撑着油纸伞从外面进来,怀中还抱着好几本书,撞见许久未见的阿肃,面上不禁一惊,“你怎来了?”
他心底知道,阿肃被李长川安排去暗查假钱线索,如今出现,那便是有眉目了。“护好世子,等我回来。”
阿肃严肃地交代一句,便匆匆离去。林凯捧着书走到室内,在李长川的书案上放下书本,嘴里絮絮叨叨:“这南边的天说下雨就下雨,雨还那般大。我给世子找的书,有一些都被雨水淋湿了。”
李长川看了眼被雨水滴出几点水痕的书,“还好,里面东西没湿就好。”
说罢,他从中挑出一本书,未像以往看书般直接从头看到尾,而是直接随意翻页,林凯心中有嘀咕,但面上也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