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坐立难安。女君要调查,可从这几人入手。此次女君归来很是低调,几乎无人知晓,但人多眼杂,还请女君多注意。”
常悦之拿起那封信,上面什么都没有标注,“前两个月,可有什么人往南边去?”
“回禀女君,我未曾听到任何信息。”
悉茗回道,“但,可查?女君在南边,可是遇到什么事情?”
“有人派杀手南下取常家人性命,你查一下,是谁的人。”
常悦之吩咐道。悉茗领命,随后离去。常悦之打开信封,在烛台下仔细看起来。大致意思是:常县令常知凡赴任途中遇响马,尸身四分五裂,头颅更是寻不到,带去的金银珠宝与上任凭证消失得无影无踪,前去查探的官员一无所获,此案被定为疑案。后面还有悉茗写的信息:派去查这个案件的官员有三人,一人已辞官西去,一人中风卧床不能自理,一人重病而死。当年看过案发现场的人,没一个能够平安。常悦之看完书信,将其点燃,从窗外丢弃。翌日清晨。打扫的侍女发出嘀咕的声音:“真是奇怪,这儿怎么会有灰呢……”这声音,将迷迷糊糊中的常悦之吵醒,她睁开眼,就发现夏云书那双带着青黑的眼,吓一跳,险些晕了过去。夏云书看到她醒了,脸上挂满愁云。“你终于醒了。”
“啊……这么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常悦之挣扎起来,走到洗漱架子上,边听夏云书抱怨,边洗漱。“昨日我不是与你一同去赵府吗?”
夏云书跟在常悦之身后,坐在一旁,诉说自己的苦闷,“我偷偷去那人的院子里,趁四下无人,在他的书案上看到一个黛蓝绣云的香囊,那个款式一看就是女娘给郎君绣的。我仔细翻看了香囊,上面绣有一株红豆,红豆表相思,想来他有意中人。当时我愣住了,想不通这个人,明明有意中人,为何还要来与我家走动。再然后把我这件事情告诉我阿母,我阿母还责备我利用你跑到外男家中,成何体统。我本意是想让他们不要再给我说亲,反倒弄巧成拙。”
常悦之洗漱完,莫茵端着食盒走进来,把吃食都摆在桌面上,笑道:“今日的早膳有些多,夫人听说夏娘子来了,特意命人多准备一份。”
“你要不要一起吃?舅母见你这么早过来,猜你没吃早膳,为你也准备一份。”
常悦之坐在桌面前,莫茵利索地给两人布置好位置。弄完这一切,莫茵提着食盒就离去,常悦之问道:“你不来一起吃吗?”
莫茵摇摇头,“我已跟娘子来上都,那边要注重礼仪,哪儿有仆人与主子同桌吃饭的?娘子与夏娘子慢慢食用,我先下去忙啦。”
屋内再次只有夏云书和常悦之两个。“你想不想摆脱这门亲事?”
常悦之笑得贼兮兮。看这样子就知道没憋什么好主意。“嗯!那是当然。”
“那我们就要让他与另外一个女娘的恋情被人所知,这样你就解脱啦。”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那女娘不好?”
常悦之点点头,“两人若是暗生情愫,男子有担当,恋情被人知道,直接定亲便是了。如果名不正言不顺在一起,那岂不是……男子无担当,女子不自爱?也许那女娘是被赵家那人诱骗,也许人家心甘情愿呢……哎呀!好复杂!”
最后常悦之选择放弃思考,嚼完口中的东西,又道:“你是我好友,你想怎么样,我支持你。”
“容我想想,该怎么办。”
夏云书若有所思。两人共进早膳后,常悦之被李宗徽的人接去,说是前去赵府查看赵岩的病因。为了查清真相,李宗徽请来太医给赵岩把脉。在赵岩的院子里,大家大气不敢出一下,等着屋内的太医给赵岩把脉。赵家的人围在外面,担忧着,被李宗徽支开,只留下赵御史一人。太医把脉结束,无奈摇摇头,“赵小郎君……”赵御史心中一涩,忙上前两步,结结巴巴道:“他,他怎样了?”
“他脉象平稳,我未查出什么异常。”
太医摇头,愧疚看向李宗徽,“还请三皇子另请高人吧。”
闻言,赵御史脚步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倚在梁柱旁。宫中的太医医术是大唐里响当当的好,倘若宫中太医无法,民间高人难寻呀!常悦之不忍心看到满头白发的赵御史悲痛欲绝,想起先前自己给癫狂状态的赵岩把脉,“太医,他睡着时与常人无异,那等他醒过来时再脉,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太医侧过头,看到站在李长川身旁的常悦之,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子,觉得此人有些面熟,温和一笑,道:“这位小儿说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听闻赵小郎君醒时状态癫狂,易动伤人,不利于把脉。”
“把他捆在床上!”
李长川冰凉凉地说出这句话,太医顿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眼前这小祖宗还是这般粗暴。“也不是不行。”
李宗徽道。赵御史把死马当活马医,抓住太医的手,祈求道:“这法子我看可行,求求你,求求你了余太医……”“那也成,”太医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叮嘱道,“你们可要绑结实些,我这把老骨头遭不住一丁点儿波折,轻轻这么一推倒地,骨头都会散架。”
在太医絮絮叨叨下,李宗徽和李长川两人把赵岩五花大绑起来,弄完一切后,赵岩才慢悠悠地醒来,看见赵御史满脸关怀,有些疑惑。“祖父,你怎么在我这?”
说着,正要起身,发现自己被绳捆索绑,动弹不得,一脸紧张,忙开口道:“祖父,我怎么被——”“岩儿乖,三皇子殿下为你找来太医医治,你别怕,祖父在一旁陪着你。”
赵御史说着,指向站在一旁的太医。赵岩翻出白眼,费九牛二虎之力才看到太医,还顺便看见常悦之,惊呼一声。“仙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