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脸色大变,其实她在那女娘挑事之际,就能想到自己会被晟锡逼问。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她细细瞧去,发现晟锡的脸色不好。“殿下,当时已夜深,奴深知常娘子脾性,最不喜旁人打扰她歇息。殿下和奴说的是,把常娘子当客人对待,故而奴斗胆去拦了人。”
晟锡蹙眉,“可有异常?”
他叮嘱过媚娘,要仔仔细细盯着常悦之,如有一丝不对劲,立即要与他说。媚娘垂头,回应道:“不曾有异样。”
自从老皇帝把权力逐渐下放到两个皇子身上,晟锡愈发敏感多疑,即使已下蛊控制住常悦之,心中仍不放心。这一点,媚娘心知肚明。“嗯。”
晟锡轻轻哼了一声,在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小小的药罐子,扔给媚娘。媚娘接过药罐子,瞄了一眼,便知道是自己的解药,立即行礼道谢。太阳逐渐往头顶上移动,秋日阳光有些灼人。媚娘手中握着小小药罐,一步步坚定地望常悦之所在的院子走去。远在上都的皇宫内。袁归禄伺候完唐康帝,按照惯例,这个时辰唐康帝忙于书画,不许他近身伺候。他只需要在唐康帝寻他的时候出现,便成。此时上都阴雨绵绵,宫中种下的树,没有几棵带着绿叶。湖面上的水被风吹出褶子,偶有鱼儿点水,水圈一层层散开,逐渐淡去。知道西南的动静后,袁归禄常常感到不安,烦闷于胸膛。湖边有清风,微凉,吹去一些些他的烦闷,令他舒适地眯了眯眼,走往自己的院落。不知为何,他不由得想起许秀女在自己房中的事情,忽然觉得鼻尖仿佛又嗅到青春靓丽女娘身上的清香,那种充满了年轻的味道,令他干枯的心灼烫起来,好像那堆不起眼的干柴,被人点燃了。清凉的微风拂面而过,他却像又回到了先前欺辱许秀女的时刻,许秀女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红色的伤痕,刺激着他的神经,生生憋出一身热汗。跨过门槛,进入院子,他不由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指腹用力摸索,面色也跟着阴沉下来,阴桀桀的笑挂在脸上,让人看了感到害怕。肖进在拐弯处看到袁归禄进入院子,撩起自己的衣衫奔跑而来,气喘吁吁地追上袁归禄,“干爹!”
四下无人,他才敢这般叫。袁归禄立即回过神,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肖进,问道:“有消息了?”
肖进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边传信,说是暗杀一切顺利。约莫,明后日我们就能听到他……”说着,他做了个“无”的手势,“到时候圣上精力分散,皇后那点小伎俩,威胁不到干爹半分半毫。”
听完,袁归禄满意地笑了笑。若李长川当真死在了西南,真正的西南叛军名单和证据,就送不回来京城,无人知道他做下的事。陛下昔日疼惜这个侄子,定会伤心过度,身子支撑不住,重病卧床……到时候,就剩下太子和二皇子,想要谁上去,他只要出把力,便是谁做下一任皇帝。这念头才从脑中闪过,他觉得一切都在预判中。瞧见袁归禄这么开心,肖进笑得奸诈,搓搓手问道:“干爹近日为这些琐事辛苦了,要不要儿子把许秀女喊过来?”
“她……”袁归禄沉吟一声,“上次乖乖听话后,我记得让你把她原调回绣坊。”
“是,干爹。儿子打点过了,这段时日,不敢有人为难她。”
肖进赔笑道。“带她过来吧。”
“是。”
又一次来到这个院落,许秀女神经兮兮,害怕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身穿飘逸的宫女装,梳着统一的双鬟髻,迎风而来,恰好被风吹得衣裙贴身,显现出婀娜多姿的身影。袁归禄满意地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许秀女刚入宫的时候,他在人群中一眼便相看上了她。起初有些忌惮,觉得她的姿色会被陛下看上,可她落选了。原本她应该直接回家,但她为了给家里赚些添补,留在宫中。盯了许秀女很长时间,久到袁归禄都回忆一遍初次见到许秀女的时候。门外的许秀女似有所感应一般,忽然抬头,朝他这一处看来。即使隔着数十步远,她的面容在阴沉的秋日之下,显出一种独特的忧愁美,尤其那一双亮晶晶却满是忧愁的眼眸,像带着无形的钩子一般,紧紧钩住他的视线,令他浑身紧绷,激动不已。许秀女仍是柔柔弱弱地朝着袁归禄行礼,“袁内侍。”
这侧身盈盈屈膝的模样,娇弱得令人恨不得上前将她扶起。肖进把人送到,很是识趣地把门关上,退出院子。袁归禄就像会吐信子的蛇一样,绕着许秀女,“好几日不见,你愈发好看了。”
“……”许秀女不知作何回答,瑟瑟发抖,眼神也小心翼翼地瞄袁归禄。猛地一下,袁归禄将她紧紧抱住,一下子把她带到床榻上,欲要行苟且之事。许秀女脑海中涌现出许多面孔。那些面孔有嘲讽她的,有不屑她的,有可怜她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好多窃窃私语,搭配着那些面孔,逐渐拼凑出不是她的她。一行泪水从眼角划过,许秀女下意识地再次想要反抗。但袁归禄双手有劲,抽出腰带将她捆绑起来,看到她的泪水,他似乎更兴奋,双眼泵出异样的光彩……身体上的疼痛,使许秀女更加痛苦,她想要蜷缩起来,却被袁归禄肆意摆弄。望着袁归禄变态的嘴脸,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与袁归禄同归于尽。她艰难地摸索到衣袖里藏好的小簪子,趁袁归禄不注意,把簪子直直插入袁归禄脖颈处跳动的脉搏。袁归禄早有预感,直接挡下她的动作,簪子刺伤他的掌心,越过掌心刺伤他脸颊和耳下的肌肤。疼痛传达到大脑,袁归禄吃痛发怒,一巴掌甩到许秀女的面颊。许秀女发疯似地反抗,和袁归禄扭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