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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们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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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放暑假了!”

朱宣兴奋地抱起樊丽,樊丽一拍他的脑袋,说:“就知道放假,你是小学生吗?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你的论文能通过吗?”

“管它呢,放假就要聊放假的事,不是还有一年吗?”

朱宣满不在乎,买了两个冰激凌给樊丽一个。

“没心没肺的。”

“让星石给我写一份不就好了?”

“你能事事都指望他吗?”

“一片论文而已。走吧,去他家看看。”

“去干嘛?”

“金光收购战不是正在进行中吗?实地研讨总比理论学习好一点吧。”

“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不过我不想坐车。”

“简单,电驴伺候着。”

一溜烟的功夫,就来到星石家。豫心招待他们进来,朱宣嘻笑着说:“还没做饭?”

豫心说:“等你呢。”

樊丽对豫心说:“我来帮你吧。”

两个人到厨房去了。

朱宣过来找星石,星石正在关注着金光的股票价格走势,朱宣一拍大腿,说:“金光这段时间,涨了十几元啊!真后悔没买,你也是的,不提醒我一下”

星石淡淡一笑,说:“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么快?林氏没出手吗?”

“对金光来说,让林氏出手还不如卖给嘉和。”

“什么意思?”

“金光先有自救的能力,才有资格让林氏出手相救。如果是扶不起的阿斗,林氏不仅不会救,反而是第一个吃肉的,况且现在林氏不一定能出手。”

“这又是什么意思?”

“林氏上个月的地产项目突然被无限期冻结。”

朱宣瞪大了眼,说:“谁这么厉害?连林氏都敢动?什么叫无期限冻结?无期限是多久?”

樊丽过来了,看一眼他,说:“总是大惊小怪的,这还要问吗?无期限就是我想给你就给,不想给你你就别想要。”

星石说:“完全是这样的。”

樊丽说:“除了林氏,就没有别的人伸出援手?”

星石说:“有,但都不愿意惹事,这就 是游戏规则。”

朱宣说:“听说这次收购,你还是负责人?”

星石说:“只是副手,还有组长呢,再上面还有嘉和的高层。”

朱宣说:“不管怎么说,金卫国一定要下台了。最好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最好让他们破产,最好让他们倾家荡产!”

樊丽说:“你怎么这样说?”

朱宣瞪大了眼,说:“反正他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欺负星石我就祝他全家倒霉运。”

星石、樊丽都看着他,朱宣说:“我说的有问题吗?”

豫心走过来,笑着说:“不用这么计较吧,至少我们现在不是还在北京吗,过的好好的。真的待不下去了,我们就回家乡。”

朱宣说:“为什么一直想着回去?这里不好吗?北京啊,可是首都啊。”

豫心说:“这里对于我来说,真的就是两个世界。让我过上和你们一样的生活,非要脱胎换骨才行,那样就不是原来的我了。”

樊丽问:“那你们能在这里待多久?”

豫心说:“我打算年底就回去。”

朱宣不可思议地说:“回去?有很多人来到北京,都说想回去,可是每个年过完,又是大包小包的挤来北京。乡下的地方当然好,空气新鲜无污染,可是也落后啊,什么都没有,买个菜都要跑上几里路,哪里像超市里应有尽有。”

豫心说:“超市里的东西确实很多,难道都是你们需要的吗?”

朱宣答不上来。

樊丽说:“教育呢?这个总不能少吧?年轻的人终究是要学习的,不可能像以前的人都做文盲吧?”

豫心说:“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区别,我认为我们不需要文化。”

朱宣说:“不需要?怎么能不需要呢?你看星石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现在让星石放弃这十几年的文化,回家后每天担水劈柴,他能回的去?”

豫心说:“这不是我们的文化。”

朱宣问:“什么是你们的文化?”

豫心说:“没有文化就是我们的文化。”

朱宣愣了,樊丽也愣了,就像许多年前面对那些不识字的人,给人的印象就是愚昧无知,憨厚蠢钝,可就在这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人还有这样的落后的头脑,而且那么近,就在眼前!

是应该可悲?还是应该可笑?

樊丽问星石:“你也是这样想的?”

星石一直静静地看着地面,隔了许久,说:“这是一件值得反思的事。”

樊丽问:“你现在一个月多少钱?”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朱宣和星石都愣了一下,星石说:“九万。”

朱宣瞪大了眼,看着星石,说不出话,眼神里惊奇过后有些落寞。

樊丽本想说些什么,此刻却说不出话了,揪着朱宣耳朵说:“你看看人家,你什么时候也能月入几万,给我买个包包?”

朱宣脸都红了,低下头,不言语。

豫心说:“不要羡慕他了,星石也只能做这个了,别的什么也都不会的啊,唱歌也不会,打篮球还是我教他的。每天在家里基本上不多于十句话,整天对着电脑。真要是换作林霜,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留下来?”

樊丽说:“也是啊,林霜我不知道,但是我是受不了。一个小时内没人和我说话,我就会难过,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朱宣偷偷瞄了一眼她,樊丽搂着朱宣胳膊,说:“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了。你还是有你的用处,用处还很大。”

朱宣又一下子复活过来,对豫心说:“是呀,你们平常怎么聊天啊?”

樊丽捅一下他,说:“没礼貌。”

心里却也期待着豫心的回答。

豫心说:“就这样啊,没话说就不说。”

朱宣说:“那你们的生活不行,太没滋味了。”

星石问朱宣:“怎么样才叫有滋味?”

“有滋味?”

朱宣大声说:“鲍鱼啊!吃顿大餐才叫有滋味。”

豫心对星石说:“是该请客吃一顿大餐了。”

朱宣说:“四斤大的龙虾,来一只。”

星石说:“这个可以有。”

朱宣说:“小野鸡炖蘑菇。”

星石说:“家里有,这里没有。”

几个人笑成一团。

收购谈判即将到了尾声,嘉和法务顾问律师小叶对星石说:“今天林氏公司提出要和我们对话,之前没有预约,而且他们的总经理已经在休息室等候了。”

星石说:“这应该要组长出面才是。”

小叶说:“组长已经回公司了,张总委托你去和林氏的代表会面。”

星石点点头,说:“好的,我准备一下。”

整理好材料,来到会议室,双方代表已经到场。星石一看,坐在对面中间位置的人,是林霜!

星石颇有些意外,好久未见林霜,她仿佛变了一个人,衣着也是职业装扮,眼神没有原来那么清澈有神,有些疲倦。

星石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打开笔记和电脑,淡然从容,脸上也无波澜,可是脑海里却闪现出过往的无数画面。他努力地定了定神,低头快速地将工作流程走了一遍,稳定了情绪后,他抬头看向林霜。

林霜正看着他。

这种注视曾经出现过无数次,今天却让星石有些心在跳,仿佛自己做了错事,有些亏欠。

刚才的工作流程此刻全部忘了,星石索性放下笔记,盖上电脑,平静下心后,对林霜说:“欢迎林总的到来。”

林霜看着他,没有说话,这让星石又一次不知所措,尽管脸上都还装作镇定。

林霜慢慢地打开电脑,说:“今天我代表林氏,对于此次嘉和对金光的收购行为表达三个意见:第一,林氏将始终以金光为其最信任的伙伴,不会放弃与金光之间的合作,并以不改变目前股权现状为前提下愿意和嘉和进行合作;第二,嘉和对金光的占股比例不能高于25%;第三,对于收购完成之后,金光的医疗业务必须从中剥离出来,单独上市。”

前两点以进为退,宣告了林氏放弃金光的意愿,可是最后一条,完全是星石没有预料到的。对于工作的热爱,立刻让星石冷静下来,头脑里快速分析着。最好的解释是医疗这个版块的利润实在是诱人,林氏一定会为此保留后手。但是这已经超过星石的权力范围,他做不了主。

没等星石开口,林霜说:“你没有谈判的权限。”

星 石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林霜,说:“据我所知,林氏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去给予金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将医疗剥离出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我方会作出思考。根据我方高层会议表决,金光公司原有业务依旧留在北京,包括生产线及原有员工。”

林霜无言以对,专业知识本就不是她的强项,旁边另一副总和星石开始谈判。

一个小时后,谈判结束,离开会议室,林霜头也不回,星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金卫国从内蒙古回来,懊丧地坐在沙发上,比上次从香港回来还要疲惫,一直坐了几个小时。李清回家打开门,看见老公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说:“怎么跟个死人一样?”

金卫国一字不回,依旧坐着。李清在一边嘟嘟囔囔,说个不停。金卫国忽然问了一句:“楚河呢?”

“谁知道?”

金卫国长吁一口气,说:“ 随他去吧,早晚他要回来的。”

这一次,他没有发火,没有呵斥,更没有指责李清,李清反倒有些不自在,说:“你今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金卫国说:“把山西钢铁厂的七十亿资金调过来,明天打入集团帐户。”

李清一下子紧张了,说:“好好地,怎么突然想要用这笔钱了?”

“什么叫好好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金光都要换姓了,还叫好吗?”

李清支支吾吾地说:“不会吧?不会那么严重吧?你不是说没那么快吗?”

“能预判事情的发展,我不就是神了吗?这次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这一关过不了,咱们就全部下台。”

“你别唬我,缓缓不行吗?”

金卫国哭笑不得,说:“你当是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啊?人家就 是吃定你了,还会让你找机会翻身?”

李清四下里乱看,金卫国觉察出不对,问:“钱呢?别说给了你弟弟。”

“你听我说嘛,别着急。”

金卫国蹭地就站起来,指着李清鼻子骂:“我就知道你这个娘们是个败家的货,你少给老子灌迷魂汤,现在就告诉我那七十亿去哪了?”

李清也吼到:“少给我来这套,这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就知道你给你娘家人了,我金卫国真是欠你们李家的。”

“你记得就行,当年不是我们李家,你能有今天?你现在还在那矿里挖煤呢。”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个,你现在赶紧的把钱给我,马上去!”

李清一挥胳膊,说:“没有赶紧、马上的,少跟我炸炸呼呼的。”

金卫国咬着牙,说:“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现在没有这笔钱,我告诉你,明天我 们就要卷铺盖走人,这不是我在诓你,你可以去公司里看看现在是什么样了。”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事到临头了才想起来跟我商量。”

“好,这钱借给你弟弟,也算是一家人。你现在让你弟弟赶紧把这钱给集团补上,要不我们倒了他能好到哪去?”

“没那么快,他拿这钱做项目了。”

“项目?他能做什么项目?他这一辈子做成过什么事了?这么大的一笔钱,不是几百万、几千万,花掉就花掉,浪费就浪费了,这可是七十亿啊?”

李清扬着头,说:“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什么叫花掉了?什么叫浪费了?就我们家的人会花钱、会浪费?你金卫国就是个能干事的人?你没出去鬼混过?啊?你就没败过家?我实话告诉你,最大的败家子就是你金卫国!”

金卫国真的是想发火都发不起来,李清已经是无理取闹了,但是他还在清醒着,他双手合什,向李清作揖,说:“不说这个了,你就说这钱去哪了,能追咱就追回来了,你弟弟不好去要,我去。好不好,这样你看总行不?”

李清反倒硬气,坐下来,跷起二郎腿,说:“追什么追 ,时候没到,要不了。”

金卫国要急死了,强忍着火,说:“你说吧,到底是什么项目?我听听。”

“你告诉你,你别老是一天天的说我们家的人怎么怎么了,这钱是我给我弟弟的,但不是乱花,是可以赚钱的,能翻好几倍的。”

听到这话,金卫国心气凉了一半,多半是被人哄了,但又实在不敢死心,问:“哦,怎么个翻倍?”

“有个朋友,他有一个亲戚是在保监会里当二把手的,他说现在国家要对现有的保险做出改革,将由国家参股实行混合股份制度。谁先抓住机会,谁就会成为新型保险公司的股东,以后就是稳赚不赔。”

听她在瞎扯蛋,金卫国问了一句,“这个朋友怎么认识的?”

“一起打牌认识的。”

金卫国 一拍脑袋,倒在靠背上,剩下的一半又凉一半。

李清凑上来,说:“你别不信,不光是我一个人,我的那些姐妹全部都参加了,我还是后来的呢。”

“你把这个人的手机号给我,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不能打电话的。”

金卫国一愣,说:“电话也不能打,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个骗子?”

李清把手机微信翻出来,说:“你看吧,这都是人家跟保监会领导的合照,还有市长、省长呢。”

金卫国看也不看,说:“你把微信给我。”

李清收回手机 ,说:“不行的,人家说了人家经常和大领导来往,轻易打电话的不礼貌。”

“聊个天也不行?”

“他说这段时间要去美国,要倒时差,不要打扰人家休息。”

“你多久没和他联系了?现在你给他发个信息,看他回不回?”

李清翻开手机,找了半天,说:“咦,怎么没有他的微信了?”

金卫国那三缺一的心彻底凉透,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清也急了,赶紧给几个姐妹打电话。打着打着,就慌了,全部的姐妹没一个幸免。

金卫国有气无力地说:“涉案金额几百亿,你们等着上新闻头条了。”

说到这里,霍地坐了起来,对李清说:“还有一笔钱,二十亿!我差点给忘了,去年不是有一个商业赔款,一共二十亿,放在了你的帐户上了,马上拿出来。”

李清神色慌张,不敢看金卫国。

“怎么个情况?钱呢?”

李清半天不敢说话,金卫国大吼到:“问你话呢,你快点说啊,钱在哪?”

李清小着声说:“没了。”

金卫国眼珠子都 要瞪出来,问:“没了?你给谁了。”

“没给谁?”

金卫国咆哮到:“没给谁是什么意思?快点说!”

“我去澳门打牌……输了。”

“打牌?”

金卫国俯下身,盯着李清,说:“输了?赌博?你他妈的真是涨胆子了,都去澳门赌博了,我日你妈的!”

说完,绰起沙发靠枕,使劲往李清头上砸去,李清哇哇大哭,蜷缩着身子,不敢反抗。

这时候,儿子楚天河突然回家,看见老妈挨打,一个箭步冲上来,推开金卫国,问:“你干嘛打我妈?”

金卫国指着李清,说:“让你妈自己说,她干的好事。”

金楚河看着老妈,李清只是哭,金卫国说:“我来给你说,你妈要把咱们这个家给败没了。整整八十个亿,被人花言巧语骗个精光,眼都不带眨的就没了。这还不够,还他妈的涨本事了,去澳门赌博,输的一个子都不剩。你妈这能耐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一年比一年高啊,公司从来不去管,每天跟着一堆狐朋狗友,花钱、花钱,跟流水一样。现在公司遇到这么大的一个窟窿,叫我怎么去填?说,叫我怎么去填?”

他指着儿子楚河,说:“还有你,你说你不想进公司,行!我没让你进,你倒是学了什么本事了?啊?都三十啷当的人了,你现在会什么?你会什么你?什么都不会,废物一个。”

金楚河满脸怒气,看着父亲,一动不动。

“你不服?你不服是吧?我来给你说,现在公司是什么样?三天内补不上这个窟窿眼,嘉和将对金光实施改组,我们一家人的董事位置全部清理,从现在起金光就不姓金了。北京,这个地方是待不住的,回家,回我们的山西老家。”

金楚河大声说:“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大不了?我稀罕北京这破地方了?”

金卫国点点头,说:“好,好,都有本事,都有能耐,都不想管事,都想着舒舒服服的,老子也不管了。现在都滚蛋,爱上哪上哪,谁也别管谁了,我第一个走!”

说走就走,李清连忙上来死死抱住他,说:“你这是要去哪?”

金卫国挣开她,说:“少他妈来这一套,老子爱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你们想去哪,随便你们,这以后再没人管着你们,多好啊。”

李清跪在地上,哭着说:“我错了,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这以后再了不赌博了,再不花钱了。”

金卫国胳膊一抡,闪开李清,说:“晚了!现在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和你有关系吗?早他妈散伙了。”

金楚河搀起老妈,说:“散就散,我和我妈不需要你来养。”

李清对儿子说:“不要说了,快点拉住你爸,不能他走啊。”

楚河硬是站着不动,李清连滚带爬地拉着金卫国的衣服,就是不放手。金卫国拖着李清往外走,到了车旁边,打开车门要往上坐。李清堵住车门不让他上车。金楚河站在原地看了半天,走了上去,拉开老妈。金卫国关上车门,开车走了。

李清瘫倒在地上,哭个不停,不停地自责,说:“以后咱娘儿俩可怎么办啊?你快去追上你爸,叫他回来。”

金楚河看着远去的路,就是站着不动,任凭李清的哭斥。

收购小组结束谈判回到嘉和,星石也回到市场部。一天,集团副总陈立来到星石办公室,星石起身给陈总冲咖啡,陈总环绕四周看了一遍摆手说:“不用麻烦了,我坐坐就走。”

“没什么事,聊聊天。”

陈立坐下后,淡淡问了一句:“你和张总以前就认识吗?”

“是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去年来到嘉和的时候才见的面。”

陈立哦了一声,点点头,随之一笑,说:“怎么样?来嘉和还好吧?有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喜欢这里的环境。”

陈立慢吞吞地说:“我经常看你在加班,有时候还很晚下班。年轻人可要爱惜自己啊,思想可能是别人的,身子可是自己的哟。”

“还好吧,习惯了。”

“休息是必要的,人啊,要工作,也要吃饭,也要睡觉,这是一种调节,调节一下心情,调节一下环境,调节一下做人做事的风格,不是很好嘛?你说呢?”

星石点头,说:“谢谢陈总的关心。”

陈立摆摆手,说:“谈不上关心,就是多嘴一句。我不是你,整夜整夜地熬,吃不消啊。人总要老的,现在没出现的问题到时候全部出现了。”

星石点点 头。

“好,听进去了就好,我就不用多唠叨了。”

陈立起身,说:“我也要走了。”

星石起身送陈立,到了门口,陈立回头对星石说:“收购的工作也结束了,给自己一个假,好好休息休息,啊?”

星石听出他的意思了,陈立一笑,说:“我不是说过了,不要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给自己绕进去了,不是吗?好了,不要送了,我走了。”

陈立慢悠悠走了,星石吁了一口气,当初在金光的情形今天又重复了一遍,记忆都还没褪去。他望向窗外,看着满天的摩天大厦,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井底之蛙。

临近中午吃饭时间,星石收拾好办公用品,关上电脑,直接回家。

豫心正在做饭,见星石回到家,问:“你下午不去了吗?”

“暂时放个假,我想出去看看。”

豫心笑着说:“早就应该出去了,樊丽一直让我陪她看画展,我一直没去。不如现在去看看,反正我们都不懂。”

“好啊,也许我该学个画画。”

“我认为是。”

吃过饭,两个人来找樊丽,樊丽颇感意外,说:“你们是想跟我学画画?我可是要收费的哟。”

豫心说:“你要先让我对画画有兴趣才行,画画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为什么值得学?”

樊丽一拍手,说:“就凭这句话,有悟性!比朱宣这个猪头厉害多了。”

她看着星石,说:“你也来学画画?我可不敢教。”

星石说:“为什么?”

“耽搁你工作了,担待不起。”

豫心笑着说:“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樊丽问:“什么意思?当老板了?还是像林霜一样,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星石说:“算是失业吧。”

樊丽大吃一惊,“为什么呀?”

豫心笑着说:“慢慢给你解释吧,我们来了你也不让个座?先让我们看看你自己的画。”

樊丽说:“真要学画?你说我要不要收费?”

豫心说:“便宜点,我就报名。”

樊丽说:“你们是第一个学生,给你们一个白金价,免费。”

豫心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樊丽将自己的作品拿出来,豫心慢慢翻看,樊丽在一边讲解,从早期的神像到文艺复兴,再到印象派的莫奈、梵高。

豫心问:“这个印象派的画作是不是和中国画有些相似?”

樊丽说:“看似相似,其实不然。共同点都是表达作者自己的内心想法,希望观赏者能和自己共鸣;不同的是印象派的画依旧只是一幅画而已,而中国画是通过画的本身凸显出意境来,而不仅仅是局限在画里面的景色。油画是视觉,国画是心境。”

豫心看了好一会,问:“你为什么学油画?而不是国画?”

樊丽说:“谁还学国画?没市场。再说国画也不好看,色彩单调,估计就星石会喜欢。”

星石在一边笑了,问:“为什么是我会喜欢?我倒觉得油画也挺好看。”

樊丽说:“越是心思缜密的人越是不喜欢这样色彩丰富集中。”

星石和豫心对视一笑,豫心说:就像他只爱喝茶一样。”

星石也笑了,对樊丽说:“我不学国画,你就教我画油画吧。”

樊丽说:“好啊,你们同时起步,看看你们谁进步的快,谁有画画的天赋?”

她拿出素描纸,说:“西方画的基础是解剖,一个图形放在你眼前,你就能判断出它的方位感就说明你是西方画的天才。”

她拿出一个帽子,放在桌子上,说:“你们现在就用铅笔,画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星石和豫心各自拿起铅笔,在纸上画着,半分钟不到,樊丽喊停,将他们两个人的画纸拿起来对比,星石画了一横一竖两条直线,然后在直线上勾勒出帽子的大概形状。

樊丽惊呼:“星石,你可真是天才啊!你不学画画真得是太可惜,太可惜了。”

不住地赞叹。

“太不可思议了。”

樊丽说:“没有人教过你吗?”

“没有。”

“你以前练习过?”

“也没有。”

樊丽直呼不可能,不敢相信,再看豫心的画,直接用笔在纸上涂抹,一大片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

豫心说:“你喊的太快了,我还没画完呢。”

樊丽也看了半天,歪着脑袋说:“也不能说你的差,感觉你倒是学国画的苗子, 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老师吧?”

豫心笑着说:“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个天分。”

樊丽说:“没关系的,我可以先教你一些基础,你应该是有这个天赋的,说不定比星石还高。”

豫心说:“好吧,我就学国画,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好做。”

樊丽说:“说不定哪天,我们三个人一齐办一场惊天动地的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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