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开始试探。“自然是高竹带着我过来的,你独自一人来到军营,知道的是军营内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组织军队,要造反,被别人知道了,上奏皇上,现在可是万国朝会,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别的国家攻打青阳,这回明白了?”
“哦,我还以为殿下是专门为我过来的。”
夏清鸢点了点头,语气稍稍有些失望。说实话,她在濒临死亡时见到宁子白,内心真的感动不已。她没想到宁子白跟过来的原因竟是为了确认她是否惹了什么麻烦。宁子白见她脸上的失落,心中不忍,想把真相告诉她,他还张嘴,夏清鸢“蹭”地坐起来,牵动了伤口。“嘶!”
“你慢点,身上有伤,小心扯裂了伤口。”
宁子白连忙阻止她,将她放回床上。夏清鸢一把抓住宁子白的胳膊,“江河呢?他死没死?你怎么处置的他?”
“你想让我怎么处置他?”
宁子白反问道,毕竟江河是夏老将军的副将,也算是夏清鸢家里人。“他怎么杀的同伴,我要怎么杀了他,给死去的人报仇,所以你是怎么处置他的?”
“我给你找解药的时候,冬儿,就是高竹带来的孩子,他在床下碰到了老鼠,那老鼠是江河自己养的,它吃的是人的血与肉,所以又肥又大,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要不要去看看?”
夏清鸢最讨厌老鼠,她在祠堂和柴房见过最多的就是它,她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既然他死了,也算是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宁子白看了看外面的天儿,太阳已经升起。“等你的伤再好一点,我们就回京都,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你养伤,药也供不上。”
“好。”
夏清鸢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宁子白,“殿下您先出去吧,我在休息一会儿。”
宁子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出了帐篷,他并没有,而是守在了夏清鸢门前。夏清鸢动了动手腕想做起身,刚刚牵动的伤口估计是裂开了,剧痛无比,可她想去茅房,她总不能麻烦宁子白吧。她又试着起身几次,疼得满头大汗,也没起来,身上又开始渗透血液。宁子白听见声音跑了进去,看到夏清鸢身体僵直的想坐起来,急忙走过去按住她。“你干什么?”
他看到夏清鸢的肩膀鲜血时,火气腾的升起来,“我就在门口吗,你想做什么直接唤我便是,你现在四肢都受了伤,不能乱动,一旦落下病根就不好医治了。”
夏清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痛苦,她咬着嘴唇,勉力忍住疼痛,有些不好意思,她偏过头不看宁子白。“我……我想去茅房。”
宁子白瞬间愣住,轻咳一声,“你等等我。”
他找了一圈,军营里也没有一个女人,正愁怎么办的时候,阿九犹如救星来到了军营,他急忙地走过去,找到了一位妇人。“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妇人想拒绝,“知道您找人心切,不过您看,这人海茫茫的,找起来费劲,您先帮我,我再派人找您的家人。”
见他着急,妇人又看着黑压压的人,点了点头。“谢谢,谢谢。”
他来到夏清鸢的帐篷,“阿九到了,我找了一个妇人帮你,现在我抱你出去。”
宁子白要掀被子,夏清鸢握住被子,有些不好意思。“夏将军这是战场,不分那男女,大家都是互相扶持,你若是这么扭扭捏捏,孤可要看不起你了。”
夏清鸢仔细一想,整个军营只有宁子白她还算熟悉,她又不能让尿憋死吧,只能松开手,任由宁子白抱着她出了帐篷。她将脸埋在宁子白的胸前,堂堂将军竟然被人抱着上茅房,实在是丢脸。宁子白等在外面,妇人扶着夏清鸢出来的时候,宁子白一把将她抱起,妇人捂嘴暧昧一下笑。“怪不得你刚刚那么着急,原来是媳妇受伤了,你们两口子还怪恩爱呢。”
夏清鸢连连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与他……”宁子白打断夏清鸢的话,“谢谢您,我将她安置好就帮您找亲人,麻烦您等等。”
“不用了,我自己打听就好了,你娘子受了伤,你陪她就好。”
妇人走后,夏清鸢抬起头看着宁子白,见他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心情不错,他是心情不错,可她心情不美丽啊。“殿下,明天就回去吧,在马车多加几个垫子,这里太不方便了。”
她现在干什么都不方便,比如吃饭,喝水等等,这些都需要宁子白亲自照顾,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若是那天惹他不高兴,把她独自放在床上,她只有等死的份。还有她身上的衣服全是血腥味,黏在身上,实在是难受。“好,我让高竹去准备。”
他这几天离京没去朝堂,皇帝肯定会知道,他与夏清鸢两个人同时失踪,会让外人起疑,引起麻烦就糟了。深夜,夏清鸢与宁子白商量着军队是否继续在这里生活。“殿下,军队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年纪大的人太多了,他们本应该享福的,还有这些人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这里又不能写信,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是生还是死。”
宁子白喂了夏清鸢一口野鸡汤,“你想怎么办?”
“要不让年老的人回家去吧,我们在世界各地征兵,如果愿意,我们丰厚奖赏,不愿意,绝对不能强迫人家,您觉得呢?”
宁子白吹了吹勺中的鸡汤,眉眼都带着温柔,“这本来就是你们夏家组织的军队,你说了算。”
他把碗放在桌上,从胸前拿出兵符,“物归原主,好好保存,如果还有下一次,绝对不会还给你。”
夏清鸢盯了兵符几秒,抬起头看向宁子白,有些好奇,“您不要吗?它可是众皇子抢夺的东西。”
他轻笑一声,斩钉截铁道:“不要,这是你夏家的东西,我不要,拿着。”
夏清鸢收回兵符,将她放回怀中,宁子白细心地给她掖了掖被子,出了帐篷。她捂着胸口,心底道:“现在不要,等回京都了,还是你的,你才是兵符真正的主人,我只是替你保管了几年。”
翌日,清晨,宁子白抱着夏清鸢上马车的时候,军营里明显少了一大部分人,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在干活。“昨晚……”宁子白将她放在马车上,“昨晚我将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就已经走了,只剩下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看了一下,走的那部分人,全是上了年纪,他们在战场上,也会体力不支被敌人杀死。”
她躺的板板正正,“那我们回到京都,要赶紧征兵,否则一旦开战,我国会措手不及。”
几个人正要启程,医师将药包送了过来,他的眼神在夏清鸢与宁子白流转。“她现在这个身体不适合做房事。”
“!”
两个人都是震惊的样子,医师继续道:“年轻人克制一下,对了,这包药是给你的。”
医师把药放在了宁子白面前,“你这个小媳妇说,你每天早上无缘无故的生气,脾气暴躁多因为欲求不满或者房事不行,吃点药就好了。”
宁子白脸色微红连说了几句谢谢,他们才走。车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凝滞又尴尬,夏清鸢闭上了眼睛,这谁敢说话,医师为她换药,她只是问了一句,脾气阴晴不定,总是暴躁该吃什么药,谁知道会出现个欲求不满啊!宁子白更是气的不想说话,出来一趟,被人误诊不行……高竹与阿九驾着马车,夏清鸢躺在马车中,宁子白照顾了她一路,起初会不好意思,后来她把宁子白当了兄弟,除了上茅房,她有些害羞,剩下的就顺其自然,脸也不会红了。走了七天,四个人才到了京都,宁子白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进了宫。知秋与封昭昭红着眼睛为夏清鸢擦药,换了新的内衬。“你们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知秋哭泣道:“小姐你受苦了,下次您带上我们,我们不会给您添乱,只是在您身边照顾你就好。”
夏清鸢唇角微扬笑道,“知秋我要你照顾我院中的花儿,你照顾的怎么样?”
“回小姐,我每天为它们浇水,施肥,修剪枝条,它们开的花鲜艳极了等您好了,我带您去看。”
她的视线移到封昭昭的身上,“昭昭你的武功练习的怎么样了?我好了之后,我可会检查的,你现在要接我三招才能过关。”
封昭昭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好。”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坐马车太累了,我休息一会。”
“是。”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过了三个月。“终于能到外面活动一下了,在屋里躺了三个月简直要憋死我了。”
夏日的骄阳,火热沸腾,夏清鸢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她放眼望去,满目苍翠,生机盎然。这三个月,宁子白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她怀疑宁子白是雇佣了新的护卫,不想用她了,可她勤勤恳恳的保护他一个月,一分钱还没有结算呢,不能白白干活,她得要回来。一个跃身,她跳进了宁子白的院子,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去哪了呢?”
她躺的这三个月,外面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万国朝会结束后,番邦公主布诺留在了青阳国,每日要求宁子白陪她逛街,宇文雪因为见不到夏清鸢,日日躲在府中,哪也没去,而宁天泽脾气暴涨,将长得像柳氏的女子打的差点几次活不下来。那几个皇子暂时没有动静,夏清鸢修养期间,七皇子曾经上门想看看她,只不过被夏诚挡了回去。夏清鸢在宁子白院子中等了一个时辰,她都要回家吃午饭的时候,才听到外院传来的声音。“殿下你明天陪我去游湖。”
“女孩子?”
夏清鸢竖起了耳朵,听得仔细。宁子白被她吵得头疼,“累了累了,明天让高竹陪你去吧。”
高竹立即拒绝,“我不要,公主指名道姓的要您陪,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怪不得三个月都不上门一次,原来是身边有了人,所以没空搭理她,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感到不舒服,心里醋溜溜的,她也懒得再留,转身就走出院子,完全忘记了她来这里的初衷。她刚要飞过墙壁,宁子白他们就进了院子,他看到夏清鸢站在树下,眼睛一亮,他快步地来到她的面前,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终于能下床了,恢复的怎么样?身体还痛不痛?”
夏清鸢抽出她的手,微微一笑,避开宁子白的视线。“谢殿下关心,我已经好多了,今天来是向你讨要这个月的工钱。”
她脸上的这抹笑,明显是疏远,冷漠,宁子白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布诺抱着双臂走上前来,她敏锐地察觉到夏清鸢心中的不快。“你吃醋了哦。”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夏清鸢的心跳不由加快,她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让宁子白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是吃醋,既然你们要去游湖,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宁子白的眼中,心底闪过一丝确幸。深夜,夏清鸢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布诺与宁子白站在一起,她就生气,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捂住胸口,打算明天去找打大夫瞧瞧。宁子白在树上见夏清鸢房间灭了蜡烛,他跳到了院里,回了房间。这三个月,他每晚都是这样过来的,他极力的克制住进夏清鸢房间的想法,他怕只要进去,就想一直和她待在一起,皇帝因为他私自离京,惩罚他陪布诺逛逛京都城,他不能拒绝,否则皇帝会把注意力转到夏清鸢身上,他不想她被伤害,所以他只好每天夜半在树上守着她,睡着才离去。翌日,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湖面上飘着几朵白云,微风拂过,吹起了湖边那几丛翠竹,湖中心有一座岛屿,四周环绕群山,在绿树葱茏之间显得幽静雅致。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船上,双手托腮,望着远处的山峦发呆。夏清鸢与高竹坐在一个船上,同行的还有她救下的少年,名字叫做凌宇,而宁子白与布诺坐在一条船上。高竹划着船问道,“夏姑娘,你有点心不在焉,身体还没好吗?”
“有点,高竹你在京都这么多年,知道哪个大夫医术高超吗?”
高竹摇了摇头,“这个您就为难我了,我一般不生病,而主子生病都是太医,所以还真不知道。”
“没事,主子我陪你找。”
凌宇也就十八九岁那样吧,他是夏老将军的手下,又被夏清鸢所救,自然认夏清鸢做主人。“太子殿下,你喜欢她对吧?”
布诺看着夏清鸢的方向。“你喜欢高竹是吧?”
宁子白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窥探我?”
宁子白连忙解释,“不要乱说,孤对你可没兴趣,虽然你每天要孤陪你,但你总是在围绕着高竹,会记得他吃什么,了解他的兴趣爱好,换做别人,也能看出来。”
布诺哀怨的看着高竹,那家伙划船划得正开心,“可他不知道。”
宁子白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不如你把想法告诉夏清鸢,让她帮帮你?”
布诺抬眼瞧他,“殿下,我们都是皇室长大的人,就不要玩些心计了,你是想让我帮你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真的帮我。”
被人戳破了心事,宁子白耸了耸肩,下一秒,布诺直接站起来,面上带着怒气,对着夏清鸢喊道:“我们两个女孩子做一条船。”
他们到湖中心,水流太急,小船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夏清鸢有些坐不稳,高竹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胳膊被布诺看到了。现在所有人都下了船,两个女孩靠在树背上,布诺瞪着夏清鸢。“公主我没有招惹你吧?”
“你有软骨症吗?”
问的夏清鸢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啊,没有。”
“那你在船上为什么坐不稳?为什么要高竹扶?”
“嗯?”
夏清鸢一下子抓到问题的重点,随后笑笑。“你笑什么?”
布诺坐直身体,不想看夏清鸢那张脸。夏清鸢用胳膊怼了怼她的肩膀,“哎,你喜欢高竹,人不错,就是不开窍。”
布诺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她,“你怎么也知道?”
“也?除了我还有谁。”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宁子白,“哦,还有太子殿下。”
布诺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低下了头,“你们知道有什么用。”
“哎呦,你不要泄气嘛,高竹那种性格,你要慢慢来,你每天与宁子白在一起,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换做我,对你也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我与宁子白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谁知这个傻子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听到布诺这么说,夏清鸢的心情莫名的好了,看来她是不需要大夫了。“你总与殿下在一起,打死高竹也想不到你喜欢的人是他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布诺转过头拍了拍夏清鸢的肩膀,“没想到你对感情的事还挺了解。”
夏清鸢想了想她以前追宁天泽的事情,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现在高竹在捉鱼,你就去旁边玩玩水,顺便和他交流一下,独处时间多了,他才能了解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说不定还是他先主动向你告白哦。”
布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站起身,“好,那我去了。”
布诺走后,夏清鸢脚边落了颗石子,她抬头,原来是宁子白,他是太子,自然是她过去,她站起身,刚迈了一步,凌宇就跑过来了。“主子,我刚刚捉了条好大的鱼,你过来看看。”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被半道劫走,宁子白气的顶了顶腮,他也跟着过去,他倒是要看看这鱼有多大,否则凌宇就死定了。“主子,你看这鱼大吗?”
一巴掌大的鱼,那鱼还拍了拍尾巴,夏清鸢一阵无语,她抬起头,看着凌宇脸上开心笑容,开始有些心疼他。“在军营很无聊吧。”
凌宇挠了挠后脖颈,嘿嘿一笑,“还好吧,就是没出去过,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军营。”
他蓦地跪下,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主子,我没有怪军营的意思,请您恕罪。”
她低下头,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比她小个一两岁,却承受了比她更多的艰辛,这让她心生怜悯之情,她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说道:“我有阿九,不缺暗卫了。”
“主子?”
凌宇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没有亲人,是夏清鸢救了他,他理应一辈子报答她,可现在她不要他了。“你别慌,我说不缺暗卫,没说我不缺亲人,我自小没有兄弟姐妹,从今天起,你就当我弟弟吧,这样我们同时有了家人。”
凌宇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惊喜地站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兴奋和感激。“真的吗?我可以当您的家人?”
“嗯。”
夏清鸢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他高兴地转圈儿,像个孩童一般,激动地道:“我又有家人了,主子谢谢你。”
夏清鸢微笑着点点头,满意地看着凌宇,她虽然有家人,但是他们……眼底有些湿润,她不愿想起。“还叫主子?”
凌宇立即改了称呼,“姐姐,姐姐。”
他激动地一把抱住夏清鸢,仿佛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夏清鸢轻轻拍着凌宇的背,温柔地说道:“凌宇,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
宁子白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盯着两个人,漆黑的瞳仁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被揪紧,一股不可遏制的愤怒涌上心头。“你们在干什么!”
夏清鸢吓了一跳,凌宇放开了她,愣愣地看着宁子白。怒声把湖边的两个人都惊动了,布诺扭过头,惊掉了下巴。她刚离开这么一会儿,夏清鸢就与凌宇抱在一起了?又被宁子白看到,这是什么戏剧性的一幕,她立即站起身,跑过去看热闹。宁子白的目光如同烈焰一般,不容忽视。他紧抿着嘴唇,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夏清鸢!解释!”
这有什么解释的,夏清鸢不明白,既然宁子白要解释,她就解释吧,在凌宇面前有些话不能说,她拉着宁子白来到了河边。河水静静流淌,微风拂过夏清鸢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她环顾四周,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人听到。“我看凌宇那孩子挺可怜的,他也没有了家人,我就认他做弟弟了。刚刚就是他太激动了才会抱住我,剩下的没什么了,再说,殿下您这么生干什么?”
夏清鸢没有多想,她曾经对家人的期望和依赖早已破灭,又被宁天泽伤得体无完肤,如今,她已经对感情失去了信任,不再相信那些虚假的甜言蜜语。宁天泽是东宫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她以前嫁过他的哥哥,他现在不避嫌已经不错了,再说了谁没事天天自恋,想着别人喜欢自己。听她这么解释,宁子白的怒气减少一点点,“以后不准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传出去,会说孤教育无方。”
无缘无故的生气,夏清鸢无奈,她想起医师给宁子白的那包药,弱弱开口。“殿下?”
“说。”
“在军营的时候,医师给你的那包药您吃了没有?”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想到医师说他不行,宁子白的怒气又被她点燃。“你可以试试!”
夏清鸢眼神清澈问道:“试什么?”
他握紧拳头,努力压制心中怒火,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蠢死了。”
转身离开,夏清鸢大无语,又跟在他的身后,继续碎碎念。“殿下您怎么又生气了?”
“你自己想。”
两个人往林子更深的地方走去,高竹抓了条像手臂一样长的鱼上岸,他没有看到宁子白,怀里的鱼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殿下呢?”
凌宇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鱼,他眼睛冒光急忙跑过去捡起鱼,脑袋里想着是烤还是炖,等他想好,抬起头,人已经不见了。“姐姐,高大哥你们在哪?”
宁子白与夏清鸢两个人已经来到丛林深处,周围的瘴气慢慢聚集,夏清鸢捂住宁子白的鼻子,宁子白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有瘴气,小心一点。”
夏清鸢轻声提醒道。两个人正要走,忽然树林的那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宁子白紧紧抓住了夏清鸢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了草丛中。宁子白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他们屏住呼吸,静静地躲在草丛中,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动静。透过茂密的树枝,数十个黑衣人正与一只巨大的野兽激战。野兽咆哮着,利爪挥舞,而黑衣人则以敏捷的身法与精准的攻击技巧,与野兽周旋。野兽咆哮不止,利爪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黑衣人则灵活地躲避着每一次攻击,同时寻找着机会进行反击。轰隆一声,一声巨响传来,笼子从天而降,将野兽罩住,黑衣人们迅速地将野兽拖走,他们的身影在枝叶间闪烁着,犹如幽灵般迅速消失在了密林深处。瘴气慢慢散去,两个人正准备离开时,听到了高竹的声音。“你干什么?布诺公主请您自重啊。”
夏清鸢抓住宁子白的手腕,用轻功直接飞了过去,若是番邦公主在青阳国受到伤,定会引起两国的不合。两个人落地,见到布诺兴奋地追着高竹,他们愣住了。“高竹你等等我,我喜欢你。”
高竹听到后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真的好像一掌将布诺拍晕,可她是公主啊,他要是动了手,会牵连到太子殿下。“她吸了瘴气。”
夏清鸢跳到布诺面前,手起刀落冲着她的后脑勺砍了一下,布诺昏倒在她的怀里。“高竹布诺公主喜欢你,所以……”高竹擦了擦额头的汗,“夏姑娘,人是你打晕的,你自己负责,我不会管的啊。”
说完,他用轻功直接飞走了,连头都不回,布诺还在怀里,夏清鸢也没有办法劳烦宁子白,没有办法,直接将布诺抗在肩上。这个举动把宁子白看的一愣,随即无奈一笑,想想也正常,夏清鸢从小习武,这点力道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驿馆中夏清鸢在一旁喝茶水,见她醒来放下水杯。“醒了,你刚刚中了瘴气,现下服了解药,已经没事了。”
布诺坐起身,她揉着后脑来到夏清鸢盘旁边,“嘶,谁下的手?”
随后她一激动抓住夏清鸢的手腕,“不会是高竹动手打我的吧?”
“是我。”
夏清鸢拿开布诺的手,晃了晃被她捏的发痛的手腕。“是你?你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我要是不把你打昏,你在高竹面前就把脸丢尽了,他还能笑你二十年,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只能把你打晕了。”
布诺想不起来在树林中发生的事情,她急忙问到,“我做了什么?你快和我说说。”
“出格的事情倒是没做,就是满树林追着高竹,说喜欢他。”
布诺想想那个画面,她害羞地双手捂住脸,脸上泛起绯红,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对高竹表白,简直是丢人现眼。夏清鸢看着布诺的尴尬样子,轻轻笑了起来。“堂堂番邦公主不会认怂了吧?”
“才不是,我喜欢他,是他高攀了我好不好,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那就要负责,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夏清鸢轻抿茶水,“布诺,不如你搬到我府上住,太子府就在隔壁,你见高竹还方便,总好过你在这驿站强吧。”
布诺想了想点头同意,当即她就随夏清鸢来到了夏府,傍晚去见了宇文雪。“清鸢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了,你都瘦了。”
宇文雪亲切地拉着夏清鸢坐在床上。“我躺了三个月,感觉都吃胖了。”
夏清鸢摸了摸自己的脸。“天天在家躺着,肯定闷坏了吧,明天正好有个赏花大会,我带你去。”
夏清鸢点了点头,“好,明天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
“好。”
翌日,风清云淡,赏花大会上聚齐,莺声燕语中,各色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一位身着华服珠翠,举止优雅端庄,美丽绝伦、娇俏动人,宛如仙子下凡,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的娇俏动人,宛若花朵中最娇艳的一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轻轻地走过人群,微笑着与每个人交谈,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夏清鸢坐在厅中看见到女子,她拍了拍宇文雪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哦,她是嘉和县主,是皇后的外甥女,前几天才被接进宫中。”
她也没理,继续让宇文雪交她下棋,她学的正有兴趣,想让布诺看看,她一扭头,布诺却不见了。“雪儿,你见到布诺了吗?”
宇文雪摇了摇头,“没见到,她一直在你旁边坐着。”
布诺天性活泼,好动,又是番邦公主,自然任性一些,园子中文人雅士太多,若是她惹了祸,就不好了。“雪儿,我们去找找她吧。”
两个人分头去找了布诺,走到长廊发现了宁子白与高竹,她低下头,不想让宁子白看到她,否则两个人的流言又要满城皆知了。“姐姐,姐姐。”
她不想引人注意,但是凌宇看到了她,立即热情上前打招呼。“姐姐,你跑什么?”
凌宇拉着他来到宁子白身前,夏清鸢扯起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殿下您也在啊。”
“刚刚是想躲着孤吗?”
“不是,您是我主子,我怎么敢躲着您,您真是爱多想。”
夏清鸢稍微离宁子白远一些,“殿下,您看到布诺了吗?”
提到布诺,高竹瞪起了眼睛,“她也来了?”
“没有。”
“那我先去找找她,您继续观赏。”
说完,她拉着凌宇走开了。“你也帮……”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布诺的声音,她松开凌宇,转过头,看到布诺与县主两个人针锋相对的画面,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用找了。”
她急忙地跑过去,将布诺拉到身后,浅笑道:“这位就是嘉和县主吧,果然长的美若天仙。”
嘉和县主上下打量了夏清鸢,见她还有几分礼数,“你是谁?她是你的家仆吗?”
夏清鸢听到这话简直是腿软,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公主当她的家仆。“县主,若是她惹到了您,小的替她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
布诺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欺负,当即喊起来,“你怕她干什么?本公……”下一秒她的嘴就被夏清鸢捂住了,她歉意的对嘉和县主笑了笑,将人拖走了,看戏的人见角都下场了,她们继续围在县主身边,和她交谈诗词歌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