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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去知与故循天之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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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事情都办完了。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杨擅文知道,外国佬和刘疯子都是我们送给他的赔礼。”

“嗯,可惜。估计这次以后我们就要被研究所敌视了。”

“还有,你不用叫我’老大’的。”

“嘿嘿,那接下来还有我的活吗?”

“没有了。不过还要麻烦你帮我和其他人说一声,让他们这两天闹起来吧。”

在珠连港的一座大楼楼顶,一个男人在电话中汇报着工作。电话挂断,他兴奋地朝夜空呐喊,仿佛正宣泄着多年来的委屈与不甘。雀港市一共有两家拳馆,其中一家的馆长叫高白明,而另一家的馆长就是杨擅文。两家拳馆表面上经常一起做宣传、办活动、互相派教练授课和切磋,好像非常和睦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两家拳馆存在颇为激烈的竞争关系。其中的原因有二。首先世间素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这种说法背后的逻辑规则,在高、杨两个不同派别的拳馆之间是完全适用的。其次,高、杨两位馆长的技击技术都有百年的历史传承,因而尽可能地宣传和继承自己的门派,对两位馆长而言既是使命也是责任。然而可悲的是,老杨拳馆的规模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超过老高的。因为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二人的底细。老高是本地的苦出身。他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才跟着师傅开始学艺。而老杨是外地来的,并且据说家里相当富有。老杨八岁开始学艺,师傅是他这一派名气最大的宗师。他在当上教练之前一直靠家里供养。人们都说“穷学文富习武”,这句话其实没错。因为在这方面,富人通常确实是比穷人拥有更好的条件,无论是说习武的资源还是阻力。所以老杨馆里最顶尖的那批学生一直比老高馆里最顶尖的要厉害些。“老杨,你馆里怎么这么冷清啊?我们老高那从来不这样。”

易徐杯在老杨的拳馆里四处观望,不小心精准地戳到了老杨的痛处。“我的学生们都还没来。”

老杨强装镇定地掩饰道,不过他关门的手却颤抖起来。林释媛穿过两人,径直走向办公室。她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然后动作娴熟地把空调的风口对着自己。老杨和易徐杯也跟进办公室坐下。“老杨你伤怎么样了?”

易徐杯心虚地问道。此时的老杨既没有跷二郎腿,也没有把脚搭在办公桌上舒服地躺着,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这种情况实在少见。“我好痛啊,你当时怎么不来帮我挡两刀?”

老杨说道。“啊?我在人家行李箱里啊。要是我在你身边,我肯定二话不说!来刀我就挡!”

易徐杯夸张道。“行,你说的。下次我尽量给你这个机会。”

“嘿嘿。”

易徐杯笑笑。“咚咚咚。你好杨组长,我来找您了,这是我的材料。”

来人轻扣办公室的门,礼貌地对老杨说道。“哇!蔡荫!”

易徐杯认出了这个曾经同为人质,但却抛下自己独自离开仓库的人。“你小子,当初竟然这么无情无义!”

易徐杯想起蔡荫曾经的行为,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啊,材料放桌上吧。”

老杨说道。“老杨,你知道这个人怎么对你的员工吗?”

易徐杯气愤地质问。“兄弟,我当时一出去就立刻去找杨组长了。我把我们的情况说他和了,也有请他尽快来救你。”

蔡荫一脸无辜地解释道。“老杨?”

“是啊,确实是他告诉我你在那伙外国佬手里的。”

听到这话,易徐杯的怒气实际上已经消了不少,但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他还是继续嗔怒道。“那你后来呢?你就自己走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无义?”

“是我让他离珠连桥远点的。”

老杨一边翻蔡荫的资料,一边说道。“老杨!”

“干嘛?”

易徐杯明白,只要老杨在,自己再怎么挣扎都免不了出丑。这种规则已经在他的生活中多次被证明了。“嘿嘿嘿,你伤口还痛不痛啊?是不是要吃药了?我去给你倒水。”

易徐杯带着他那被老杨戳得千疮百孔的可怜自尊心慌忙逃离现场。“你是龙湖来的啊?”

老杨一边毫无顾忌地挖鼻子一边问道。“是的。”

听到蔡荫坚定的回答,老杨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办公室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老杨正色道。“我听说几年前,龙湖动物园跑出来好多凶猛的肉食动物。你觉得会不会也有兔子乘机跑出来呢?”

“有,杨组长。我能肯定,因为我也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老杨的左拳已经捏起,并且双眼开始扫视着谢荫。桌子对面的林释媛察觉到老杨语气的变化,于是她也紧紧地盯着蔡荫。“嗯,难说。估计就算我说自己没有威胁,你们也不会信吧哈哈哈。”

“其实我们龙湖动物园是奇点研究所用来收容和训练志愿者的一个秘密设施。当年和动物们一起跑出来的,还有一批研究所的志愿者。我是其中一个。”

蔡荫大方承认。“你倒是痛快。那你来我这里干嘛?”

老杨稍稍放松了警惕,但依然停下了所有多余的动作。“我是来找我老婆的,我把她弄丢了。”

“哦?怎么说?”

老杨对他的这句话反应极大,他表现出的好奇和期待是一旁的林释媛从未见过的。“我老婆当初也和我一起从动物园跑出来,不过在路上我把她弄丢了。所以我来找这里的朋友,希望能求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年轻人,你找多久了?”

老杨的目光渐渐缓和。“两年了。”

“那怎么现在才来我这里找你朋友呢?”

老杨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也不知道,很奇怪。前两年我只知道在龙湖周围找,只是最近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些来这里定居的朋友。”

“哈哈哈,年轻人,我喜欢你。我最近刚好缺人手,你应该也没地方住。要不就来我这里吧?”

老杨期待地说道。“不用了,组长。我有地方住的,就在站前路。”

蔡荫回答。“哈哈哈哈,胡说!你没有地方住。你刚刚说的是站前路哪啊?你告诉我,我马上把那里改成公园!”

老杨轻松地说着让蔡荫无限懊悔又无奈的话。蔡荫从老杨的表情中能看出,他一定会说到做到。所以自己是注定“没地方住了”。“组长,我没地方住。”

蔡荫认命道。“哈哈哈,小林你看,我一猜就猜到了。”

老杨向林释媛炫耀起自己蛮横手段的成果。“他这人一看就没地方住,哈哈哈。”

随后老杨把易徐杯喊了进来,他向易徐杯正式介绍了蔡荫。即使易徐杯几次向老杨暗示自己的反对意见,但老杨最终还是决定让蔡荫加入到自己的小队中,并且让蔡荫暂住在自己的道馆。“小易,你说志愿者和普通人结婚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有后遗症呢?”

老杨坐在后座,问身边帮自己按摩的易徐杯道。“我也不知道啊,杨队长。”

易徐杯一边帮老杨按摩一边回应。“会不会根本生不出孩子呢?有生殖隔离?”

易徐杯疑惑道。“志愿者虽然在研究所接受过治疗和改造,但本质上来说也是人,不会有生殖隔离的。”

在前方打着方向盘的蔡荫插嘴道。“啧, 你好好开自己的车。前辈和队长说话呢,新来的你注意点!”

易徐杯威胁道。对此,蔡荫只是尴尬地笑笑,没有回话。“咯噔!”

车子经过减速带,车身大幅度颠了一次。“嘶,哎呦。”

老杨因为这一震伤口处传来痛楚。“小蔡,你也开了很久了,累了吧?要不下一段换我来?”

老杨问道。听到这话林释媛急忙道。“杨伯,你身上有伤,下一段还是我来吧。”

今天难得在车上像仓鼠一样惬意地缩在棉袄里的林释媛紧张起来。“还是我来吧,你们好好休息。今天这个也厉害,我反正有伤不顶用,你们养足精神待会儿才好干活嘛。”

老杨礼貌地笑着说道。通过后视镜,蔡荫明白了老杨想开车的意思,于是他知趣地说道。“我确实有点累了。如果”他话还没说完,易徐杯大声打断。“啊!啊!额,老杨是伤号,他为国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老了就连坐坐年轻人开的车都不行吗?我不答应!”

易徐杯大义凛然。“对,对,不答应。”

林释媛一脸惊慌地附和道。“嘿嘿,老杨你今天就坐着吧。我给你按按摩,我们这些年轻人还要靠你带领呢。”

易徐杯满脸堆笑。“好吧。”

老杨略带遗憾地示意易徐杯再锤锤自己的肩膀。车内的危机解除了,易徐杯和林释媛都向驾驶座投去怨毒的眼神。“按照我们的规矩,是要尽量避免普通人和志愿者接触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志愿者是人家孙媳妇,那家人也都知道志愿者的情况。所以不用顾忌太多。”

老杨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如果我老杨魅力不减当年,能靠舌头活动两下就让志愿者跟我们回去,那是最好。如果不能的话到时候动起手来,稍微碰到那家人也没关系。都明白吧?”

老杨说道。“明白明白。”

易徐杯讨好地说道。蔡荫也道“好的”。林释媛像往常一样没有反应,只是摊在座椅上看手机,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小蔡,你的能力我还是不太理解。’能让被自己打败的人暂时听从自己的命令?’这个’打败’是什么意思啊?”

“是用拳头把他丫给干地上吗?”

老杨突然来了兴致。“那要这么说的话,我老杨也有这种能力啊。”

“嘿嘿,这样说也差不多。”

蔡荫为难地回答。“哎,都说精神科的稀有又好用,怎么我老杨摊上这两个?”

老杨一脸嫌弃地看看蔡荫和易徐杯。“老杨?”

易徐杯轻轻叫老杨。“嗯,很舒服。”

“舒服是吧?”

易徐杯停下手上的活,给老杨肚子上来了一拳。不过因为角度问题,这一拳并不够重。以老杨的抗击打能力,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哦?什么意思?”

老杨收起享受的表情。“老杨我错了,错了,啊!”

易徐杯不断向车门逃去。赵荣子的父亲原名“赵六”,后来改名为“赵柳”。年轻时混在雀港市最大的黑帮中,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当上了所在黑帮的头领。差不多是赵柳的事业发展到巅峰时,蝶国开始筹备建立新社会。于是赵柳毫无疑问地遭到当时政府的严酷打击,他的集团也迅速没落。然而赵柳心有不甘。他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对抗当时的政府,甚至到了自己儿子一代也不可能建立起自己年轻时那样庞大的黑帮组织。所以他把希望寄托给自己的孙子,“赵竟功”。并且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赵荣子”,希望儿子能替孙子打好基础,有朝一日帮赵家恢复曾经的“荣耀”。可惜赵竟功是在新社会长大的,所以他注定不会回应家族的期待。不仅如此,因为他从小伴随着长辈们过度的溺爱和严酷的殴打长大,所以他很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雀港市,离开他的原生家庭。他这一次之所以会回家,全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居住在雀港市,并且二人打算成婚。文心欣住在雀港市环溪镇的中心。她住在这个地段倒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附近喜欢她做的快餐的居民们,经过一场激烈辩论后的慎重决议。因为受到大家的欢迎,也因为自己积极开朗的性格,她的每一天都过得相当充实而满足。而今天的她更是欢喜非常。“咚咚咚咚咚。”

文心欣家的二楼响起一段急促的脚步声。“啪。”

随后是急不可耐的关门声。女主人平稳呼吸后躺到床上。她慢慢褪去腿上的丝袜,将自己微微透着肌肉轮廓的白皙大腿袒露出来。这双腿仿佛拥有着独特而完整的个性,它先用饱满的小腿向人问候。微微下坠的脂肪松松垮垮地抱着上端的肌肉,在靠近关节的地方唐突地鼓出来。仿佛小姑娘在房间内彻底放下戒备后的邋遢状态。依顺着胫骨柔和的曲线,你会遇到一只娇小、低调的脚掌。轻轻挺直的稚嫩脚面,看来好像又脆弱又坚强。就像是它在人前最常表现的淑女模样。而大腿渴望交往的呼声最为强烈,但我们却暂时将它搁置。因为那里隐匿着它最后的秘密。它说服整体在空中缓缓地弯曲又挺直,趁机展现出自己肌肉的细长弧线。从靠近关节的地方开始,一直伸进浅蓝色短裤深邃的裤管。大腿在一伸一屈之间,不断从圆润与微显棱线的模样之间奇妙变换。这里,流淌着它作为女性的全部活力和魅力。“宝贝,快过来!我想和你说一些悄悄话。”

文心欣的笑容里充满期待与欢喜。“我们待会儿就要回我家,你做好准备了吗?”

赵竟功没有回应她的激情,只是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不急嘛,还有一会儿呢。你快到我这里来!”

文心欣依然热情地邀请道。赵竟功此时心脏狂跳,但表情依旧平稳。他说道。“你快去换衣服吧,接我们的车马上到了。”

说完,他的眼睛偷偷望向未婚妻微张的领口,眼中透着狂热的饥渴,但是表面冷静。“哼!那我去换衣服。”

文心欣假装生气地离开。虽然赵竟功的眼眉中透出担忧,但还是没有理会她。“嗡嗡。”

“喂,大少爷?我堵在郊区了,可能还要一个小时才到你那。本来今天赵哥要亲自来接你的,可是他上午刚回国,现在人还在机场。”

“嗯,没关系的,我爸他忙。我们这边反正收拾好了,我等等就是了。”

2个小时后,赵竟功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回到了自己2年没有回过的家。“竟功!你终于回来了!”

赵柳看到许久未见的孙子后激动地说道。“嗯,我回来了,爷爷。这是我未婚妻。”

赵竟功介绍起自己身边局促不安的文心欣。“嘿嘿,是好姑娘,我很喜欢她。”

听到这话,赵竟功立刻明白。不仅自己这些年受到监视,自己的未婚妻也被家里调查甚至监视了。“你们先到后屋坐会儿吧,居互组的人过来了。”

老爷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说道。“啊?居互组?”

文心欣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未婚夫。“放心,有爷爷在这里呢。你们先去把行李收拾好,我待会儿过来。”

赵柳对文心欣说道。说完,他不舍地看了两眼赵竟功,然后往前屋的会客厅走去。“赵柳,我老杨不喜欢说废话,尤其不想和你说。”

杨擅文抓抓自己的头皮说道。“嘿嘿,那总得让我知道您来我家要干嘛吧?”

赵柳赔笑道。老杨没有理会他,只是坐在沙发着继续扣自己的头。“您今天一个人出来干活?”

赵柳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尝试和老杨交流。“哇!掉了三根头发!”

老杨爱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黑发。场面一时尴尬,赵柳也不知所措。但是仍然沉住气坐在老杨对面。“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嗳!”

老杨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喂,找到了吗?”

老杨问道。“找到了老杨。但是我得批判批判你啊,你这样的做法叫私闯民宅,强抢民女。”

易徐杯说道。“别废话,别废话。人在哪?”

“在后屋二楼。小的为杨大王献上童男童女一对。”

易徐杯嬉笑道。原来在老杨从正大门进来的时候,易徐杯他们三人就已经从隔壁楼爬进了赵家的阳台,然后开始偷偷找文心欣。现在打电话这会儿,易徐杯他们三人虽然已经被赵家的小混混们发现,但也成功把文心欣二人看住了。老杨起身,径直走向赵竟功二人所在的位置。赵柳这时才发觉,原来老杨的作风是这样强硬又卑鄙。原本以为是自己出面来稳住老杨,没想到是老杨反把他框住了。老杨让易徐杯三人在门外看着,自己来到文心欣面前,开口道。“你很危险,跟我们走吧。”

文心欣住在雀港市多年,当然认识老杨,也知道他为研究所工作的背景。所以此刻的她最后的希望,就是自己身边心爱的人。“竟功。”

她一脸惊慌地看着赵竟功。只不过赵竟功不为所动。他了解老杨刚正不阿的为人和强硬诡变的手段,他也明白自己未婚妻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她是从龙湖动物园的秘密研究所逃出来的“志愿者”,拥有着能力评级为“4级”的极度危险的“后遗症”。对于“志愿者”“后遗症”的评级一共分为5级。评级以“后遗症”的开发潜力和“志愿者”的个人素质为依据。其中第4级的后遗症可以颠覆一个国家,而等级最高的5级,甚至可以扰乱整个人类社会的秩序。“小赵,我把你老婆抢走了哦?”

老杨试探道。赵竟功依然没有动作,只是紧紧地攥着拳。他原本打算来家里让文心欣和父亲及爷爷见一面就尽快离开,没想到老杨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潜入他家,守株待兔。在赵竟功的默许下,老杨把人带走了。赵竟功在老杨走后才抬起头,通红着双眼望着门的方向,然后重重地朝自己的大腿砸了一拳。“蔡荫你快去开车!”

林释媛焦急地提醒道。“对!对!蔡荫你快去!我们把老杨拖住,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易徐杯把蔡荫推下楼去。“好的,那就我开车吧。”

蔡荫一脸不解。“跑着去!”

易徐杯大喊。易徐杯四人的车子停在隔壁的一条街上,除了去发动车子的蔡荫外,剩下三人带着文心欣离开了赵家。“老杨林姐,你们说为什么蝶国还会有黑社会呢?”

易徐杯随口问道。“啊?你懂什么,这东西没了才麻烦。”

老杨不耐烦地回应道。他们走在街上,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突然一群小混混从他们前方的拐角处走出来把他们堵住了。为首的是了解情况后匆匆赶来的赵荣子。“杨组长!嘿嘿,您先等等。”

“我刚回国,才知道儿媳妇的情况。嗯,人确实应该带到研究所,但是能不能先让心欣回去和我家老爷子打个招呼?就说要出去新婚旅行,或者去外地买东西回来准备婚礼之类的?”

“您也知道,我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年轻的时候又走的是弯路,心机重得很。这如果我不亲自带着人去交代一下,我怕老爷子想太多,到时候会出事情啊。”

“我看你们老爷子是知道他孙媳妇的事,只是故意装糊涂吧?”

易徐杯警惕地说。“小组长,我老爷子还真不知道,就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赵荣子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滚滚滚,我下午还有课(老杨道馆今天下午的课由他来上)。”

老杨不耐烦地驱赶道。“兄弟们!杨组长不通人情!他想要我爸的命!”

赵荣子对周围的小混混们大喊。得到暗示的小混混们也开始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杨擅文要杀人啦!”

“你小子!敢威胁我?”

老杨提起拳头后愤怒地说道。“救命啊!杨擅文打人啦!”

赵荣子身边的泼皮大叫。此时已经有人在周围停下来窃窃私语,也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热闹。大家都期待着老杨的反应。“行,我刚好用你们热热身!”

老杨说着就准备上前动手。易徐杯见状赶紧把老杨抱住,劝解道。“老杨,你一世英名不能因为这几个泼皮无赖毁了啊。”

“杨伯,没事的,我们可以跟着他们回去。”

林释媛也劝解道。在老杨恐怖的盛怒之下,赵荣子连声道谢地把文心欣带走了。文心欣和赵荣子刚拐进另一条街,就有三辆车迎面停下,其中一辆把人接走了。见到刚刚被带走的未婚妻现在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赵竟功一时不知所措。只是任由文心欣紧紧地拥抱着自己,听她呢喃着自己的惊恐。“小子,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

赵荣子训斥道。“你们马上收拾一下,跟我去谢老板那。”

“爸,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安排!”

仿佛积压了很久,赵竟功顶撞道。“你自己来安排?然后再把我儿媳妇丢了?”

赵竟功一时语塞。“5分钟,5分钟后出发。”

赵荣子伸出5根手指说道。“爸!你为什么要跟着谢轨?难道我们家就不能把心欣藏起来吗?”

“呵呵,这种时候就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了?我告诉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小打小闹,只有平头百姓和革命派!”

“你爸我跟的就是革命派!”

谢荣子神情激动。赵竟功被父亲的气势震慑住了。见气氛焦灼,赵荣子又用缓和的语气说道。“汪洋你让兄弟们5分钟后把心欣带下来。”

“老大,带到,带到哪里呢?”

朱汪洋为难地看看赵竟功又看看赵荣子。“废话!白塔路大酒店啊!”

赵荣子又故意对着朱汪洋说道。“我和心欣都说好了,过两天就回来。心欣是吧?”

“竟功?”

文心欣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征求赵竟功的意见。“你去吧,应该没事的。”

赵竟功低着头不敢看她。虽然文心欣看出了赵竟功的不甘,并且她向来最重视赵竟功的感受,但是最终还是选择听从自己准父亲的命令离开了。因为她也认为自己的男人无力保护自己,而想要不与他永远地分开,现在她必须选择伤害未婚夫的自尊。在白塔路大酒店楼顶,谢轨正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中的金丝雀。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已经进入冬天,可是气温却没有逼着人穿外套。谢轨舒适地靠在躺椅上,看着自己放飞的金丝雀在上空翻飞盘旋,又不时发出悦耳的鸣叫。他感到一切都是那样顺遂。“谢老板!嘿嘿,我今天刚回来,给您带了件礼物。”

赵荣子来到谢轨身边说道。“哦?老赵来啦?给我带什么礼物了?”

谢轨装作疑惑的样子。“我给您带来个成语,叫’薪火相传’。”

“嗯,怎么说?”

谢轨饶有兴致。“嘿嘿,都说因果科和杂技最稀有,也最超出常规。我看说的没错。”

“我的儿媳妇的’薪火相传’就是杂技,评的是4级。只要她愿意,她的任意一个动作都能被看到的人无条件重复。如果还有其他人看到这个动作,即使她不在场那也会无条件重复。直到最后一个进行这个动作的人周围再也没有人为止。就像点起一把火,只要柴不断,火就能无限烧下去。”

“哈哈哈,好厉害的本事老赵。”

谢轨夸耀道。“可是你这件礼物我不能收,只要你愿意偶尔借我就好。”

谢轨站起身收回金丝雀,然后满意地在自己珍藏稀有鸟类的小仓库里踱步。赵荣子跟在谢轨身后,他问道。“那您要见见我儿媳妇吗?”

“不着急。你帮我和经理说一下,让他把文小姐安排在8楼,待会儿我再去请她陪我聊聊。”

在赵荣子把文心欣从老杨手里抢来后,易徐杯他们便立刻返回赵家蹲守,同时老杨也找人去追踪了那三辆车。虽然一开始的计划是蹲守,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才“蹲”了两分钟,老杨就不耐烦地冲进了赵家,易徐杯他们也阻止不了,无奈跟上去。“奶奶的,赵荣子!”

老杨就像追债的地痞无赖,在赵家横冲直撞又大喊大叫。没有任何犹豫,谁来挡他他就放倒谁,径直冲向他们刚刚发现文心欣的房间。跟在后面的易徐杯借着老杨的威风也趾高气昂,不断地喝退上前阻挡的人。“爽!当警察就是爽!”

易徐杯心想。他们来到房间里,发现房间内只剩赵竟功一人。老杨开口问道。“你老婆呢?”

赵竟功没有理会老杨。“那你爸呢?”

老杨又问道。赵竟功依然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了看老杨。“奶奶的!”

老杨上前一脚将赵竟功踹倒在地。“哎!老杨,有话好好说啊!我们是警察,不是土匪。”

易徐杯真怕老杨因为找不到惹他的赵荣子,就逼赵竟功父债子偿。“我们好好问问,说不定人家小年轻能明事理呢?你说是吧兄弟?”

易徐杯向赵竟功疯狂地眨眼暗示。此时蔡荫在房间内四处查看,没有理会他们。林释媛注意到了蔡荫,她默默期待着这个“新同事”的表现,祈祷他能比易徐杯可靠些。当赵竟功从沙发上被踹倒时,蔡荫注意到了什么,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想把未婚妻找回来吗?”

“找回来?不是他把人藏起来了吗?”

易徐杯不解道。“如果是他把人藏起来的话,那他完全没必要留在这里。我猜你表情痛苦,是因为未婚妻被除我们以外的人带走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兄弟不是因为我们把人带走才这样的?”

易徐杯问道。“你看他坐的沙发。在他所坐的位置旁边有其他人坐过的痕迹,并且这个痕迹离他所坐的位置很近。另外,他胸口的衣服上略微有一点不自然的潮湿,我认为可能是泪痕。但是从他刚刚的坐姿来看,即使他哭了,眼泪也不会落到那个位置。”

“所以我猜测。她的未婚妻回来过,还可能曾经坐在他旁边,紧挨着他。”

蔡荫说完自己的分析。“有道理啊!”

易徐杯感叹道。“她确实回来过,只是我爸又把她带走了。”

赵竟功终于开口道。“那你想把她带回来吗?”

蔡荫再次问道。“带回来交给你们吗?”

赵竟功反问道。他眼神坚定,似有怒意。大概是未婚妻几度从他身边离开,让他终于有了变化。蔡荫接住了赵竟功的目光。从他的眼神中蔡荫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事物,于是他暗暗做出了某个决定。“当然要带回来交给我们。不过我们也并不是只能依靠你。”

蔡荫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那就请你们离开我家吧,我不打算帮你们。”

赵竟功顺势躺倒在地上,表现出一副萎靡的样子。见事情没有进展,还在气头上的老杨又狠狠踩了赵竟功两脚。所幸易徐杯死死抱住老杨的大腿,才让这两脚没有踩实。“走,不就找人吗?我老杨自己来!”

老杨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整个过程赵家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四人离开赵家上了车,老杨缓缓说道。“苦肉计。小蔡,你说那小子接下来会怎么办?”

“杨组长,原来您也看出来了啊。他想让我们离开,又想让我们觉得他无能。”

“我猜这都是他为了找自己的未婚妻所做的铺垫。他应该会等我们离开后再去找文心欣。”

蔡荫回答。“嗯?原来老杨你刚才都是装的?”

易徐杯问道。“不过就他那怂样,他怎么会去找文心欣啊?刚刚我们把人带走的时候,他根本一声都不敢吭。”

易徐杯接着说道。“哈哈。”

老杨笑笑,然后和蔡荫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你不懂,只有真正的男人。也就是有老婆的男人,才懂赵竟功刚才的眼神。”

老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易徐杯说道。“有老婆怎么啦?我也有过女朋友啊?不都一样!”

易徐杯嚷道。果然,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赵竟功就下楼了。这时的他一扫之前的萎靡。“喂,老杨。他下楼啦!”

易徐杯在刚刚他们翻入赵家阳台的楼顶上监视着。赵竟功上了车,从他上车的速度和动作中,可以明显地看出他内心的焦急。易徐杯他们的车与赵竟功的车保持着既追不丢又不会被发现的距离。当然,开车的不会是老杨,而是蔡荫。他们一路跟到白塔路大酒店,并且看着赵竟功上了楼。“果然跑谢轨这来了。”

老杨自言自语道。“谁啊?老杨你朋友?”

易徐杯问道。“谢轨啊。我们珠连桥那次不是抓到过吗?就睡着了你扛回去那个。”

老杨回答。“这人就是一张皮,不过是谁披着他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哦哦。那老杨,蔡侦探,你们觉得我们要跟上去吗?”

易徐杯问道。“不用,兄弟。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如果他把文心欣带下来,我们就顺势把人接走。如果他一直不下来,那到时候我们再上去。”

蔡荫说道。“这样啊。守株待兔,我喜欢。”

易徐杯竖起大拇指。“不过啊老蔡,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兄弟’啊?听着像我们刚认识似的。”

易徐杯说道。“那我该怎么叫呢?”

蔡荫犯难。“老杨、林姐,你们叫两声让他参考参考?”

“啊?小易。”

老杨叫道。“杯子。”

林释媛也开口道。“那就’杯子’吧,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杯哥。”

易徐杯说道。“杯子,好的。”

蔡荫说。赵竟功以找父亲赵荣子的名义进入白塔路大酒店。他按照侍者的指示来到8楼,谢轨的房间。这里除了谢轨,还有文心欣和赵荣子。“哼,你还来干什么?你媳妇老子已经帮你藏好了!”

赵荣子对来者不屑地说道。“我来看看心欣。”

赵竟功说道。赵竟功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门口,即使看到了未婚妻也没有上前的动作。“竟功,你过来坐下吧,陪我聊聊。”

谢轨邀请道。“不用!他喜欢站就让他站着!没出息!”

赵荣子怒道。谢轨对赵荣子笑了笑,仿佛是在征得他的同意后,站起身去把门口的赵竟功拉来坐下。“刚刚我和你妻子聊了很多,我发现她真的很爱你。当然,我相信你也十分爱她。”

“可惜,即使是最真挚的爱,有些时候也有难以战胜的困境。所以你父亲才来找我,而我也相信我能帮到你们。”

谢轨说道。赵竟功依然如往常般一言不发。见赵竟功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谢轨换了一个话题开口道。“我听说竟功在外面5年,是在学医啊。现在已经是有名的药剂师了,对吧老赵?”

“是的,他就喜欢捣鼓那些瓶瓶罐罐的。”

谢轨恭敬地回应道。然后他语气顿时凶戾起来。“谢老板在和你说话!”

赵竟功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这一次,他明显地咬紧了下唇。见事态依然没有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谢轨再次改换话题道。“哈哈哈,老赵不要吓孩子。是我老了,年轻人不喜欢我也很正常。”

“那我这个老头子就自顾自说一点自己感兴趣的话吧。”

“蝶国,是一个政府逐渐虚化的国家,更是一个政府高度虚化的国家。”

“这在大家的眼里是好事。因为这样就没有人来管束自己,每个人都可以自由自在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这样的蝶国就像做到了所谓的‘无为而治’。”

谢轨顿了顿,他停下来观察着赵竟功的反应。“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哈哈哈,老年人就是喜欢靠老故事卖弄卖弄。”

“从前在一个部落里,有人造了一把巨大的椅子。本来应该是部落里的所有人一起坐上去的。可是有些人不够高,他们够不到这把椅子,自然也就坐不上去。还有些人,他们想办法坐上去了,然后在椅子上不断地把还想坐上来的人推下去。于是,椅子底下就多了许多摔伤的人。”

“有这样的人,也有那样的人,但在我看来都不是好人。包括造了这把椅子的,我看也是坏人。如果我在场,我就会砸了这把椅子。”

“砸了椅子?”

赵竟功开口了。“对,砸了它!”

谢轨道。“椅子没了,那部落不就乱了吗?”

“不会。因为我不会做那种既把椅子砸了,又不负责任的人。”

谢轨笑道。从谢轨慈祥的笑脸中,赵竟功竟感受到了巨大的意志和深沉的恐惧。正是这种特殊的感受令他不自觉开口了。赵竟功开口后,谢轨似乎便达到了某个目的。于是他满意地说道。“老赵,我们回避一下吧,让他们小夫妻聊聊。”

谢轨站起身离开了房间,赵荣子看了一眼赵竟功,然后也离开了。等谢轨二人把门带上后,文心欣先开口道。“宝贝,你是来救我的吗?”

赵竟功没有回应。文心欣坐到赵竟功边上,抱着他说道。“我很开心哦,你终于主动一次了!不过我觉得,我们不离开这里好像也可以。”

文心欣的后半句话说得很慢,她一边说一边看着赵竟功的反应。“其实我很喜欢雀港市,这里有很多我喜欢的人。我在这里的时候,会感觉很安全。”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离开这里吗?”

赵竟功略带怒意地打断。“不是不是,宝贝你别生气。我是想和你一起走的。”

文心欣内疚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下楼吧。”

赵竟功说道。文心欣看着赵竟功,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后下定决心。“嗯。我会带我们离开的,放心吧。”

文心欣温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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