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就读地理科学学院。 这个专业僧多粥少,女孩子少的可怜。 因此没什么太大竞争力,长相还过得去的周颂在学院也是算得上小有名气的美女了。 她五官偏秀气,不是浓眉大眼,更像邻家女孩的感觉。 皮肤白皙脸蛋小巧,体形纤瘦玲珑有致,身上隐约透露着江南美女的韵味。 大学的自由度很高,班导也不会管太严,大家的社交多是以交往为目的,大学的感情相对而言是比较纯情的。 但长相乖巧的周颂是个例外,半年时间就交往过两任男朋友,因此口碑不算太好,暗暗被冠以渣女的名号。 起初还会有不少男同学向她表白,后来也都敬而远之了。 叶蜓的课外活动一般就是在篮球场上,他喜欢打球。 因为长相帅气,经常会有女孩子跑来给他送水,但他一般道声谢就婉拒了。 这次他打量了片刻,然后一如往常拒绝了。 眼前这个女孩儿,叶蜓见过,一面之缘,严格计算是两次。 待她离开后,身边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哥们笑着在他耳边打趣:“人不可貌相,这姑娘看起来挺正经的。”
叶蜓听完,问了一句她是谁。 “地理学院的——周颂。”
原来她就是那个学习很好,感情花心的地理学院系花——周颂。 第一次见,她作为新生代表在学校大礼堂演讲,女孩扎着一个马尾,语气铿锵有力。 她的普通话不算字正腔圆,却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那时候他们之间隔着几十排座位,只能远看。 他一开始坐在下面玩手机,没听清她的名字。 真正遇见她是在地铁上,那天人不多,车厢还算空荡。 他去体育馆打比赛,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路人,然后停顿了片刻。 左手边四个女孩子坐在一排,她也在。 叶蜓没有坐下,他站在一旁单手扶着握把。 她们聊天的内容大都是衣服或化妆品,而她始终没参与聊天,只静静坐在一边。 其实叶蜓想听她的声音。 等到站之后,他跟朋友们一起下了车。 一直快走到体育馆,身边几个嘻嘻哈哈的朋友暗暗指了指身后,说有人跟着。 叶蜓站在体育馆门外没再往前走。 他转身,看见了不远处跟随他的身影。 女孩儿也没躲,目光坦率的看着他。 她眼里情绪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叶蜓冲她点了个头,示意招呼。 然后跟上朋友们的脚步进了体育馆。 如果有一见钟情,他比她更早。 可他清楚的知道,她眼里的情绪,都跟叶蜓无关。 每次叶蜓打完球,周颂都会过来送水。 叶蜓在心里计算,一次、两次、三次......第六次她没有再来,之后也都没有再出现过。 叶蜓打完球,回宿舍洗了个澡,然后骑着自行车去了图书馆。 他在图书馆扫视一圈,周颂坐在台阶上安静的看书,封面不是地理类的,而是设计学。 叶蜓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阶梯上的石材触感冰凉,但两人挨得很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微微暖意。 周颂合上了书页,抬头看他,眼神里是惊讶的情绪,她的瞳仁里面的倒影是叶蜓。 叶蜓觉得这就足够了,他把手里的水递过去,是她每次买的牌子。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他的心仿佛被夜风吹动,在撩人的夜色中,他尽力掩饰内心剧烈的跳动,情不自禁开口。 “周颂同学,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周颂没有说话,她点了点头。 剩下的路程他大着胆子牵起她的手,起初她还想抽走。 但叶蜓手掌微微用力包裹住她的手心,女孩儿便不再反抗了,还偶尔会不经意的摩挲他手上的茧子,撩拨的他心头荡漾。 周颂不知道,那天叶蜓骑着自行车找遍了学校三座图书馆。 没有她,他就骑着自行车去下一处。 不像她,没毅力的家伙。 蒋乐乐在英国上了一年学,但她英语依旧很烂。 身边的朋友圈子依然是华人,大家都讲中文。 因为这一点,没少被周颂嘲笑。 很多时候蒋乐乐跟周颂发讯息的话题都围绕着驰曳。 以前在长沙上学的时候,蒋乐乐挺看不上驰曳的,说他换女朋友太勤快了,缺乏责任心。 而现在到了异国他乡,两个人反倒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 那天蒋乐乐收到了BJ寄来的信件,驰曳一反常态的坐在她旁边,嘴里嘲讽:“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
蒋乐乐问他怎么不去陪女朋友,驰曳感慨:“挺没意思的。”
那之后,就没再见他交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了。 反而一群人玩的时候不忘叫上蒋乐乐,包括欧洲游。 他们这个圈子都不缺钱,没事儿的时候就去周边几个城市旅游。 每到一个地方,蒋乐乐一定会寄一张明信片去BJ。 在瑞士的时候,天气不是很好,连着好久的阴雨天。 一群人就窝在酒店里玩游戏,懒得出门了。 直到快走的那天,清晨有人敲开蒋乐乐的房门。 门外驰曳手里拿出一张明信片,卡片上印刷着着高山草甸和巍峨的雪山,触摸是浮雕的质感,可见是精心挑选的。 “诺,看你每次都买。”
驰曳的表情一如往常的不经意,把卡片给她就走了。 蒋乐乐愣了许久,然后笑了起来。 从那之后,她觉得驰曳不一样了,他对她是特别的。 但两人之间,他不主动,蒋乐乐作为女孩子也不好意思明说,于是就一直不远不近的暧昧着。 蒋乐乐觉得,挺磨人的。 驰曳是一个对待感情很随意的人,哪次交女朋友不是穿上裤子就走人。 这也说明他对她足够尊重,至少彼此都在慎重考察这段关系。 电话那头,周颂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蒋乐乐问她在干嘛? “我在收拾行李。”
“去哪?”
“广东。”
蒋乐乐停顿片刻:“你去找他吗?”
周颂摇头,学校有一个跟中山大学合作的调研项目,为期两个月,地点在广州。 她填好了报名表,提前几天收拾好了东西打算过去。 为了这件事,周颂跟叶蜓第一次发生了矛盾。 叶蜓觉得,她做事太特立独行了,什么决定都是直接通知他,哪怕决定之前通知他也不至于这么别扭。 再加上两人交往总是不冷不热的。 在一起一年了,除了牵手之外没有其他实质性进展。 尽管生气,叶蜓还是送她去了火车站,他们一路没说话。 到终于要分别的时候,周颂也只是拎着行李箱走了。 叶蜓伸手拉了她一把,把女朋友拥入怀中。 良久后,目送她上了车。 坐飞机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到了,周颂还是喜欢火车,虽然车厢里的味道不太好闻,但晃晃悠悠的,就像回家一样让她熟悉。 周颂从窗边回过头,愣了会儿。 摸着自己的肩膀,上面空荡荡的,再没有人无言的为她披上一件衣裳。 广州,离深圳很近吧。 中山大学的调研活动不算很忙,课程也不多。 周颂空闲的时候也会学着蒋乐乐,比如一趟广东游。 周末的时候她背着书包看心情订一张车票,每次看到深圳站,她在车站的电子屏上看许久。还是......下次再去吧。 这一次,周颂定了茂名,她喜欢水果,去摘荔枝吧。 广东临海,太阳很晒。 她戴着一顶草帽下了车,先找了一家精品店,随手挑了两张明信片。 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下笔,最后写下——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作岭南人。 填好地址和日期后,交给了老板。 一张寄去英国伦敦,一张寄去中国长沙。 刚到茂名就下起了雨,周颂坐在公交上,等车到站时雨就停了。 广东的天真是阴晴不定,雨下的又大又急,说停就停。 路边的树丛被打的湿漉漉,天空一片湛蓝。 周颂在入口领了一个篮子进去,这边的蚊虫杀伤力不可小觑,这一点失算了。周颂穿着一件短袖,手臂上被咬的全是小包,一抓全红了。 站在荔枝树下,她低头看见草丛里爬出的蜗牛,比了个拳头,竟然差不多大。 “外地人吧,这东西有毒的。”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好心提醒,声音有些粗鲁。 周颂收了手,回头看他,男人衣着灰尘扑扑的,还戴着个黄色的帽子,像是建筑工人。 周颂站起身,跟他道了谢。 中年男人不着痕迹打量了她,转而笑眯眯开口:“学生妹吧,你这荔枝都不会挑啊。”
男人把自己的篮子颠了两下示意:“挑这样的,这是桂味,你剪的都是妃子笑,回味有些涩口。”
周颂对这些不懂,但听着那句学生妹多少觉得......有些不尊重人。 她点头表示感谢,拿着剪刀换了棵树,按照男人说的品种继续剪。 树丛不远处有零零散散几个人,隐约听见他们招呼了一声:“老顾。”
中年男人不忘跟她道了声别,拎着篮子一溜小跑过去了。 周颂余光瞥见那个方向,一个笔挺熟悉的背影在树后走了过去,一晃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荔枝树下了。 她心头一颤,不知不觉的跟了过去。 在树丛的转角处,看见老顾和两个同样穿着的建筑工人在那剥着果肉,脚下一片红色的荔枝壳。 几人围在一起,话题打趣着老顾又搭讪年轻姑娘。 老顾含着荔枝囫囵解释:“我这不是为咱小张操那闲心,书哪有女人好看。”
周颂主动询问:“刚刚有人过去吗?”
老顾嚼着荔枝,听见小姑娘的问题,表情一下就乐了。 他旁边的同事先回答:“没人经过,我们张功倒是刚走。”
名字叫张功...... 不是他。 老顾吐出嘴里核,嘴里的话不着边际:“小姑娘,我说你有眼光呢,刚刚我一瞧你,就觉得这姑娘好,跟我们小张合适。”
“要不咱留个联系方式,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周颂听着这么露骨的话,有些面红耳赤,不禁摆头:“不用了,我是外地来的。”
老顾把手里的荔枝往旁边同事篮子里一扔,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广东就这么大点地儿,我们小张正考驾照呢,到时候开着车见面都不是问题。”
“真不用,我不是广东的。”
周颂说着说着,脸更红了,她从来没跟说话这么直白的人打过交道,道了别匆匆离开。 她原本计划是当天回广州的,但还是多留了一天。 第二天再去荔枝园,她提前穿上了长袖,剪了满满一篮子,也没再见到昨天的那几个人。 得了,她把两篮子荔枝拎回了学校,一个宿舍四人都吃的上火了。 那几天上课,她喉咙疼的说不出话来。 晚上蒋乐乐跟她打电话,周颂哑着嗓子。 蒋乐乐笑话她:“你做什么都猛,就一件事儿怂。”
周颂听着这话,也不忘声音嘶哑的回怼:“你自己怎么不敢?”
电话那边是翻动卡片的声音,蒋乐乐一张一张数。 “清远、云浮、湛江......你敢去深圳吗?缩头乌龟。”
周颂叹了口气:“我下礼拜就回BJ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颂在教室坐了会儿才去食堂。 她特意避开了高峰期,在食堂却碰见了熟人,那人估计也看到了她,但没搭理。 周颂选好菜,坐到了男人旁边,主动打了个招呼。 似乎没想到她会过来,老顾表情有些错愕,这次他穿的干净整洁许多,头上没戴黄色工程帽了。 “叔叔。”
周颂坐在旁边,礼貌的喊了句。 老顾愣了愣,到底没忍住扒着饭问她:“你不说你不是广东的吗?”
周颂点头,吃了口菜:“下礼拜就走了,这边有个学术调研,为期两个月。”
“你怎么在这儿?”
周颂问道,世界可真小。 “我们做全国的工程各地跑,GD省的项目接的最多。”
说着老顾摇摇头:“可惜我们小张考一建去了,不然还能一起吃顿饭。”
说着老顾开始感慨:“年纪轻轻的帅小伙,怎么就是个和尚命呢?”
说着两人聊起附近的一个玉石展,老顾说他去逛逛,可惜一窍不通。 周颂看了眼时间,快两点了,她很好奇:“你不用上班吗?”
“摸鱼呗。”
老顾说的理所当然,说话间他接了个电话。 家里打来的,听意思是打算给闺女儿挑一个平安扣。 讲电话的语气倒是很温柔,一点也没不着调。 周颂下午没课:“我陪你看看吧。”
老顾狐疑的打量她两眼,显然是不相信小姑娘懂啥。 “我学地质的,选修了宝石学课程。”
周颂补充:“简单的不会看走眼。”
听了这话,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老顾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哪个大学的?”
周颂思考了会儿:“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
“哦,BJ的。”
老顾心里暗自切了一句,职业技术学院。 老顾的审美跟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就喜欢俗的。 周颂撇了眼他当宝贝一样左右观摩着的一块......翠绿的染色石英岩质玉,不忍打击的开口:“你不是做工程的吗?”
嗯?怎么了?老顾抬头看她,眼神很迷惑。 “它跟你工地上的沙子一个结构。”
周颂指了指脚下踩得的铺路石,因材施教:“这个也是石英岩。”
“我滴个乖乖。”
老顾把东西放下了,这玩意儿果然跟女人一样,越漂亮越会骗人。 老顾忍不住指了指颜色鲜亮的一块大石头,求科普道:“这个呢?”
“独山玉。”
周颂怕他不懂:“和氏璧,大概就是这个材质。”
“那不是很值钱?”
中国人谁不知道和氏璧? 老顾寻思着,找老板问了个价格。 老板撇了他一眼,拿出计算器按了个数递过来。 老顾数了下零头,不禁倒吸口冷气:“八十万,果然很贵。”
周颂默默离他远了些,以免别人看出两人认识。 挑了半天,在周颂的建议下,老顾终于勉强选了个差不多的。 老板报价八千块,周颂直接杀价五百块。 在老板要打人的眼光中,周颂不紧不慢的挑了一大堆毛病,最终老板服气道:“行家啊,算我不赚钱,拿走吧。”
“小女孩不用戴太贵重的,天然翡翠,意头好就行。”
出来后周颂不忘跟他解释。 晚上老顾特意请她吃了个饭,饭桌上打趣道:“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们这些人呢。”
“怎么会,我父亲也是木工。”
周颂吃着饭不忘问他:“叔叔您是做哪种?”
老顾手里惦着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管他们的,什么工都听我的。”
周颂走的时候,老顾还特意去车站送她,一路帮她拎着行李箱。 周颂不好意思:“不用这么客气。”
老顾笑道:“你真以为我送你,我刚好车站接人呢,要不说你跟我们小张没缘分呢,你一走他就来。”
周颂常听他嘴里提起这个小伙子,便问道:“小张......是您徒弟吗?”
“嗐!”
老顾摆摆手:“大学生嘞,我哪有那个本事敢称他师傅。”
停顿片刻后,他继续感慨:“这小伙子,像我年轻时候。”
“模样也像,唉,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老顾摸着自己的老脸,毫不谦虚的说。 这次广东之行,周颂走遍了所有城市,唯一没去深圳。 坐在列车上,她在晃晃荡荡的车厢里睡着了。 她想,等秋天的时候回一趟灯芯桥吧,那时候稻子该熟了。 周颂后知后觉,她回BJ已经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叶蜓没有来找她。 于是收了书本往体育学院去。叶蜓的课表周颂不太清楚,因此扑了个空。 她发现,自己作为女朋友好像不太称职,她甚至不知道叶蜓住在哪栋宿舍楼,除了他常去的篮球场以外,想找都无从下手。 直到室友神经兮兮的跑来她们班,一把拉住她:“周颂,你快要被挖墙脚了。”
周颂不用问,室友吧啦吧啦就说完了:“外语系的系花在追你男朋友,他们现在在一起吃饭呢,太过分了,当咱们都死了吗?”
周颂坐在座位上继续看书,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不生气吗?”
室友错愕看着她:“不手撕那两个狗男女吗?”
周颂想了想,她大概明白了:“算了。”
“我......你牛,我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室友服了她,她后槽牙咬碎了也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啊,就指着我们周颂好欺负呗。 然后,食堂可热闹了。当事人不下场,她必要主持公道。 这件事,周颂是在叶蜓那里听说的。据说把人家饭盘子都掀翻了。 第二天,叶蜓终于主动来找周颂,两人坐着喝了杯饮料。 她听了叶蜓的描述只能抱歉的说:“不好意思。”
两个人像朋友一样随便聊着,叶蜓问她:“广东怎么样?”
“太阳很大,虫子很多。”
周颂思考了一会儿:“人倒是挺有意思。”
“男的?”
叶蜓端着水杯,语气很淡。 周颂看着他笑了,点点头:“男的,四十多。”
听到这话,叶蜓心里松了口气,但周颂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叶蜓,我们结束吧。”
叶蜓一直在等她,等她主动问自己,也许说明周颂对他也是有一点在乎的。可他等了这么久,只等来一句我们结束吧。 这一刻,他握着水杯的关节抓的发白了:“我不接受。”
片刻,他又松开了水杯。也许周颂在发脾气,她可能生气了。女孩子么,脸皮都薄。 叶蜓解释:“是我室友出的主意,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周颂长吁一口气,语气很镇定:“叶蜓,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们在一起这一年多,这几天我才意识道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这对你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叶蜓看着她,沉默良久后笑了,终于吐露心里的猜想:“你有喜欢的人。”
“他应该跟我很像。”
叶蜓自嘲的摇头:“错了,是我像他。”
周颂的脑袋短路了片刻,缓缓点头。她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他在广东?”
这句询问,叶蜓还有些不甘心。 良久后,周颂点头。两人一直坐着,相顾无言。 喝完这杯饮料,叶蜓最后一次送她去宿舍楼下,短暂的拥抱了一下。 这对恋人仅有的两次拥抱,都指向了分别。 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分手后周颂开始特意留意起这个人。 以前时不时就能碰见,比如去食堂的路上,也许在某个交叉路口,就能不经意看到叶蜓。 他的背影太熟悉了,在人群中,周颂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半年,却一次也没有。周颂跟着室友在操场散步,两人走了约莫五圈,比平常久不少。 室友在催:“还走?我腿都要走废了。”
走完了第五圈,周颂没再坚持,跟着室友回宿舍了。走之前室友还在感叹:“最近倒是没撞见某人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不刻意得话,哪怕只是一个校园也很难遇见。 这个世界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我们相距天南地北,又该如何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