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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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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诗圣泰戈尔的这句诗,曾感动了世间无数恋人。徐志摩在访灵魂之伴侣的路上踟蹰而行。芳心自在,在含而不露的枝头,延展透骨的灿烂。徐志摩和林徽因到底是否相恋?我们不得而知,但徐志摩是爱林徽因的。他一次看见她,仿佛从荷塘深处窜出一束灿烂的火焰,从此,她成为他心中女神。那么,林徽因是否爱过徐志摩呢?康桥绝恋,16岁的林徽因对爱情朦朦胧胧,从她把徐志摩给她的信,惊慌失措地交给父亲处理这件事来看,她是没有和徐志摩谈恋爱的意愿的。而徐志摩不同,他是真的爱了,林徽因就是他心中的女神,是他灵魂之伴侣。当他追到德国和发妻张幼仪办理了离婚手续后,便急着赶回康桥,无奈早已是人去楼空。林徽因的不辞而别,在徐志摩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不久,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博士学位,沿着江南故乡的方向,去寻他的伊人。只是,千帆过尽,穹空高远。那么,林徽因有爱过徐志摩吗?哪怕只是一个刹那间的念头?在徐志摩逝世后,世间便流传开两个人相爱的故事,是八卦还是确有其事?如果林徽因爱徐志摩,那么,她为什么没有选择他?起码,林徽因是知道徐志摩爱她的,她曾说:“徐志摩当时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可我其实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样一个人。”

无疑,林徽因是冷静的。大文豪泰戈尔访华,在北京的欢迎集会上,林徽因右徐志摩左地簇拥他上台讲话,一时间,两个人情事再次被媒体炒作,徐志摩旧情复燃,烈火一样烈烈燃烧。接着两个人分别扮演泰戈尔的名剧《齐德拉》里的男女主人公,徐志摩和林徽因是一对金童玉女的传说,越演越烈。痛苦中,徐志摩对泰戈尔倾诉了他的爱情,那爱如怨如诉,像被火焰灼烤,快要把他烧化了。老诗人大为感动,想从中做媒。他为林徽因作了一首诗:“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哎!’”只是,林徽因再一次关闭心扉,又一次避开徐志摩火一样的爱情,并告诉他,她下个月就要与梁思成去美国留学了。男未婚,女未嫁,林徽因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徐志摩。5月20日,徐志摩陪同泰戈尔一行离开北京去太原。黄昏时分,列车快要启动了。泰戈尔从车窗向送行的人们双手合十,频频致意。徐志摩顾不得挥手告别。他把满腔的离愁别绪倾泻在信纸上:“我真不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话,我已经好几次提起笔来想写,但是每次总是写不成篇。这两日我的头脑只是昏沉沉的,开着眼闭着眼都只见大前晚模糊的凄清的月色,照着我们不愿意的车辆,迟迟地向荒野里退缩。离别!怎么的能叫人相信?我想着了就要发疯,这么多的丝,谁能割得断?我的眼前又黑了!”

车站上,林徽因静静地伫立在熙熙攘攘的送行人中,她知道徐志摩在给她写信吗?列车缓缓蠕动了。徐志摩泪流满面。有谁知道,那晶莹的泪珠,源自内心深沉的痛苦?兰心蕙质的林徽因牵引着他的思绪,游走于邈远的天外,寻找他唯一的灵魂之伴侣。胡适大声喊道:“志摩哭了!”

恩厚之见徐志摩太伤感,一把将信抢了过来替他藏起。爱,有时也是一种错!也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岁月流转,徐志摩辗转反侧,心想之,梦望之。心中的女神成为诗人永恒的素材和梦想的寄托。爱情的流云,拂过徐志摩苦涩的心空,他伸出双手,去遮挽爱情的吉光羽片,却不曾够到,那灵魂之伴侣好像是天际的一片云彩,可望而不可及。他只好摇动寂寞的双桨,泅渡冰冷的生活。痛苦中,有诗句从他的心里流出:“原以为一等百年只一个转身,满眼荷已残六月的繁花不再潭水里可盛开曾经的笑颜还是那支芦苇?摇曳风中谁在呼唤,小桥归鸟盘桓多想揽一缕炊烟夕阳下,野菊花独自灿烂徘徊?山高路远梦里可见那袭褪色的衣衫”这唯美的诗句,是浪漫诗人徐志摩对爱情的呼唤。回味那美和自由的理想,绵长而感人,如同潮起潮落的大海,隐藏于委婉含蓄中的荡气回肠。1931年11月19日,三十五岁的徐志摩从上海飞往北京,去赴林徽因为外国客人举行的艺术和建筑讲座,不幸所乘飞机遇雨触击南开山,机毁人亡。天涯诀别,那里生长着江南故乡葱郁而蓬勃的想念吗?那一首首从心河上流淌出来的诗句,盈满着感天动地的爱恋之语,成为中国诗史上震撼心魂的杰作。想林徽因若与秋水对坐,在时间的深处,在天空的那片云里,一定可以听到他的喜怒哀乐。她在悼词中说:“我们的作品会不会再长存下去,就看它们会不会活在那些我们从来不认识的人,我们作品的读者,散在各时、各处互相不认识的孤单的人心里……”“朋友,你不要过于看轻这种间接的生存,许多热情的人会为着你的存在,而增加了生的意识。伤心的仅是那些你最亲热的朋友们和兴趣相同的努力者,你不在他们中间的事实,将要永远是个不能填补的空虚。”

仓央嘉措曾在一首诗里说:“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一轮新月依旧,月的眸光里,有他真诚的诗句和爱情,温暖而深厚。他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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