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后,莫与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份。”
见杨氏还在犹豫,林启孝直接道:“就这么说定了,需要我干点什么?”
这女人,如此优柔寡断,还是他自己做决定吧。白若水怀着孩子,近期总爱犯困,每日都要睡午觉。今日一起床,就看到到院子里多了个人,她惊奇地在窗边打量。路雪从窗户旁走过,她突然一把拽住她,“小雪小雪,你看那人。”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路雪也一脸惊讶,“嫂子,他不是那个那个……吃鱼险些被卡死的那个么?”
“对对对,就是吃鱼卡到的那个!”
“他咋来了?报恩来的?”
“兴许是……”一旁在学习如何炒瓜子的林启孝,额上落下几条黑线。没错,他就是那个吃鱼险些被卡死的,来报恩来了。“怎么了?”
见锅铲突然不动,杨氏好奇问。“没什么。”
白若水两人说话声音小,杨氏没听到,但林启孝是习武之人,感官向来敏锐。“是这样翻吗?”
林启孝再次挥动起锅铲,炒瓜子是个体力活,先前,一直是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自己动手么?他倒是挺佩服她的。&季秋末,天气逐渐转凉,昼夜温差越来越大。路清一行人,总算到了京城。得了焦州太守派人护送,这一路上,少了不少麻烦,只是人多,行进就慢。城门外,路清指着官道外的山,“顾西风你看,好多红枫和银杏,好漂亮啊!”
秋日的景象,萧条中带着暖意,美不胜收。从春到冬,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美景,路清都喜欢得不得了。“的确很美。”
顾西风温和地笑着。暖阳下,队伍徐徐前进。城门外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好一番热闹之景。路清撩起马车帘,一眼就看到城门上,身着军装,迎风而立的林洛川。她扬起笑脸,跳着挥着手。林洛川收到消息,早早的便来迎接,站在高处,自是看见了路清的小动作。他没挥手回应,只是扬起了嘴角。“顾西风,你看,林大哥在上面,不愧是大将军,好威武啊!”
路清是打心里崇拜军人。顾西风撇了撇嘴,将她拽回马车,“注意形象,在京城不比之前的小地方,言行举止都的注意。”
“嘿嘿,习惯了嘛。”
路清才端坐半分钟,又忍不住挑开窗帘往外看。顾西风拉过她的手,放下帘子,“在京城这种大地方,坐马车不能路脸,也不能像你那样大大咧咧地与男子打招呼。”
“那在街上,男子能牵女子的手吗?”
“不能。”
“那你……”路清举起右手,顾西风的手紧紧抓在上面。“我能牵你,别人不能!”
简直要被这傻丫头气死。“你来过京城吗?”
路清又问。“没有。”
“那你怎知,在大地方坐马车不能露脸?”
在安南县和莲城县时,他都没讲究这么多。怎到了大点的地方,倒瞎讲究起来?路清疑惑不解。“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都是不露脸的,有的还会戴帷帽。”
“我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马车进城,并未停留,而是跟着林洛川的人,沿着主道前进。路清又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呵呵~”常老头忽然笑了,“西风,她喜欢怎样就怎样,自在开心就好。”
唉~顾西风无奈叹着气。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么多人,今日赶集么?”
路清喃喃道。常老头解答:“在京城并无赶集一说,每日都是如此。”
“哇,不愧是天子脚下,就是不一样。诶,那边有个贼偷了人家的荷包!喂,穿蓝色衣服那个,你的荷包被偷了!往那边跑了。”
好心市民路清,热情地喊着。顾西风:……罢了,她高兴就好。常老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丫头,正经一点,你现在的身份,是老夫的孙女,别像个乡巴佬进城似的。若想玩,等安顿好了,老夫叫人带你来玩。”
“昂。”
常老头这一说,路清乖乖巧巧地坐好。怕在京城身份不便,来时常老头便与她说好了,她的身份,是常老头的干孙女,不再是那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去到府上,就成了官家小姐。才消停了一会儿,路清就闲不住了,又问起话来,“老头,咱们现在是去你府上还是去将军府?”
“为了避人耳目,直接回府。”
“太好了,我真怕去别人家,哪里做得不好惹人笑话。”
“现在知道怕人笑话了?”
“嘿嘿,毕竟我是您孙女嘛,爷爷……”这声软软的爷爷,常老头十分受用。但路清却顿住了。先前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叫了声爷爷,她突然发觉不对劲。“老头,这不对啊,我叫你爷爷,顾西风叫你师父,这不是乱了辈分么?算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乡下丫头吧。”
叫常老头爷爷,不是得叫顾西风叔叔了。路清看了身旁男人一眼,突然怪笑道:“西风大叔,你说呢?”
西风大叔……顾西风情不自禁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是有些不妥。”
常老头一翻白眼,这两个傻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还当他们都明白了,同意了。他还没能过当爷爷的瘾呢!常老头正色道:“私底下该怎样就怎样,但在外头,你还是叫老夫爷爷,其中利弊,老夫已说过,不想再解释了。”
回京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混点好药,替路清治病吗?若他治好了皇上,讨赏时,说给一乡下丫头讨药,肯定不如给他孙女讨药来得好。后者的这层关系,让人无法拒绝。跟着队伍行至半路,路清他们的马车,就折了弯。路清好奇问:“老头,你不在家,你房子会不会被人霸占了?”
常老头突然哈哈一笑,“老夫的房子,何人敢霸占?”
这话说得霸气,路清莫名有些自豪。这种有背景有底气的感觉,真好。“你家中都没人了,再者,你不顾圣意,告老还乡,皇上不会收回你的院子吗?”
在路清看来,得罪了最高统领者,受罚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