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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毁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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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海被这伙人逼入池塘里仅仅过去几分钟,他的神智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在刚刚被推进池塘的头一分钟时间内,求生的欲望使他放下了自己的傲慢与尊严,他在苦苦哀求这些人放他一条生路,把他从池塘里拉上来。可惜这些人个个都是铁石心肠,本就指望他在今夜灭亡,他们又怎么会救起他来。刘德海本想攀住塘沿的乱石缝隙爬上来,却被死守岸边的人用牛叉又逼了下去。就这样,刘德海在池塘里扑腾沉浮挣扎了几下就渐渐地失去知觉沉下塘底。这边,孙浩冬吩咐云寿、圣达两人先将窑柴挑回窑厂去,他与其余的人都留下来清理现场。孙浩冬一边指挥这些人先仔仔细细将塘坝留下来后的所有足迹用竹子扫把清扫一遍,大雪依然慢天飞舞着没有丝毫停止下来的意思,这让孙浩冬他们高兴坏了。以目前这个下雪量计算,不出十分钟,这些被清扫过的痕迹就会完全被大雪覆盖起来。他们需要走回去,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扫把,慢慢倒退着往后撤步。孙浩冬他们将机耕路上的足迹清扫干净,于是就来到窑厂场地,在刘德海偷柴的地方继续清理痕迹,首先,他们把刘德海取走留下来的窑柴窟窿眼先用挑回来的木柴先叠码回去,又在上面捧来许多积雪进行伪装,自认为伪装得与周围环境差不多了才继续清理身边的空旷场地,刘德海之前走过的足迹早已在暴雪飘落中不复存在。孙浩冬让大伙到窑炉洞口集中,今夜在窑厂值班的人都是他提前安排过来的,自然也是他们的团伙成员,因此,根本不必担心今夜发生的事情会泄漏出去。早他们一步挑柴的那两个年轻人早回家里睡觉去了,孙浩冬一时想不起他们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东西。孙浩冬首先让大伙围着窑口烤一会火,他要临时在这里开一个会。开会很简单,就是让大伙尽量回忆一下清理所有的现场的各处细节,他最怕有人粗心大意毛毛糙糙,这样明天被人发现就非常致命。乘此大伙还没回家之前,所有可能遗漏下来的东西都还可以进行补救工作。山塘堤坝他是反复检查过的,回去的退路他也是留在最后面撒退,应该没留下什么痕迹了。大伙此刻都有些困乏疲惫都想早点回去睡觉,于是都说一切都按行动前的计划进行,肯定没有留下痕迹在现场。器械、农具、绳索、扫把都是提前精心挑选过来使用的,根本不会出现问题。孙洁冬本人善于思考,处事冷静果敢。他对今夜的事前安排和事后处置工作都进行了细致的安排布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出有什么纰漏和瑕疵来,这使他很满意,今晚上这些年轻人都表现出很勇敢很机智,时间不早了,这些年轻人个个哈欠连天,自己也累得眼皮直往眼睛上合,因此,他决定让大伙再回忆一次,若这最后一次自我检查没有问题,大家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几个疲惫不堪的年轻人在一度兴奋过后更难以阻挡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对孙浩冬喋喋不休深感不满,个子高一点的年轻人嘀嘀咕咕道:“早知挑柴可以先溜,我就不该留下来扫雪断后。”

孙浩冬听了,正欲发火,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转怒为喜道:“保国,多亏你这声埋怨话可救了大家一命啊!我真该死,这么重大的遗漏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了呢?去,你们赶紧派人把云寿和圣达这两人给传唤回来,给我记住了,他们有什么东西带回家的全部统统都给我拿回来,我说的是所有东西,快去,注意千万别吵醒他们的邻居。”

鸡鸣时分,四个人迤逦着一起回到窑厂。看见四人办事如此拖沓,孙浩冬就发起了火:“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是否要气死我呀?”

看见云寿肩上的椿杠枪和手里握着的短拄,又瞧瞧圣达手中的麻绳就气得浑身发抖起来:“你们是不是想害死大伙不成?你们有没有脑子?”

孙云寿不服气地说:“冬叔,你想要占有它,明天直接上我家索要就是了,干嘛深更半夜非吵醒我不行吗?”

这边圣达也随声附和道:“就是,不就两根麻绳么?有什么好稀罕的,你拿走就是。”

圣达说完,将麻绳重重摔在地上。孙浩冬非常愤怒,正想发火,后面有人扯他衣服,于是就不声不响弯腰捡起麻绳走到两人面前说:“你们以为我孙浩冬欲独吞这些东西吗?”

两人还在嘀咕:“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好,既如此,你们说,我要它作甚,它又能值几个钱?”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这个工具很实用,我都仔细看过了,这麻绳很耐用,绳上柴架也结实,用起来一定又牢固又灵便。”

圣达得意洋洋地说。“那你的这个物件呢?”

孙浩冬将头偏向孙云寿,他目露凶光。“这个我不好说,但今晚挑过一段路后,总感觉它弹性比较好,虽然看着比较老旧,中间也磨得油光呈亮,我个人还是很喜欢它。”

村子里再次传出鸡鸣声,一处引吭别处响应,紧接着全村的雄鸡都开始打起了鸣,声音此起彼落。孙浩冬举起麻绳过顶,激越地说:刚才云寿圣达给我们上了深刻的一课。是的,他们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一对好麻绳,圣达很喜欢,经他这么一指点,茅塞顿开,不免也令我爱不释手起来。但是,如果今夜我们将它截留下来,不管它落在谁的手上,它都有可能成为大家的索命符,如果我这样说大家还不明白,那么也只能恨你们爹妈没有给你们生个好的脑袋出来。孙浩冬越说越激动,他走到云寿面前,硬生生夺过椿杠枪:“这个不用我解释了吧,留下了这玩意儿就可以将大家一起玩完,你们以为公安是吃素的吗?谁最敢说留下来,我就连他一起塞进窑口里去。”

这几个人个个听得目瞪口呆背上冷汗淋漓。好在他们的脑瓜子一开窍,早懂得孙浩冬的用苦良心,他们赶紧将椿杠枪等农具塞进窑炉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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