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张美娥这么说，史燕生和赵万年都多看了她一眼。“你想死！”

女人嘶吼着，摁住了张美娥的脖颈。两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温玉珠绕道女人身后，在她的小腿窝处狠狠一脚，“啊！”

肥胖的身子向前一冲，顿时矮了半截。张美娥吓得往后退了退，扶住自己的脖颈，惊恐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女人。女人跪在地上，一脸吃痛。“走吧，派出所！”

赵万年不由分说，一把扯起了女人，推出门外。在几人的扭送下，女人被抓进了附近的派出所，干警一听是饭店用老鼠肉骗人，当做猪肉售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返回饭店，固定证据。在返点后厨，警察掀开今早刚送来的活，刺鼻的气味熏昏了好几个警察。温玉珠等人掩着鼻子往前一凑。竹筐里满满当当，尽是一些没剥皮的死老鼠。张美娥“嘤”的一声，昏死过去。仅仅一上午的时间，警察抄了这家小饭店，还抓捕了女人的丈夫。他被抓捕时，正在和另外一个人交易死鸡。录完笔录，温玉珠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派出所。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温玉珠惨然一笑，“赵总，我也没想到一场接风宴，竟然是在派出所里吃的。”

赵万年回想起刚才派出所食堂的大锅饭，拍了拍肚皮，呵呵一笑。“三生有幸啊，还挺光荣的。”

身后，张美娥仰头望向夜空，眼中划过一丝无助。温玉珠知道她的难处，她转身走向张美娥，“你还有什么行李在店里吗？”

“嗯。”

张美娥点点头，虽然就是几件衣服，可那些也是自己全部的家当了。“我陪你回去拿。”

张美娥眼中划过感动，可转瞬即逝。拿了行李之后呢，在大街上流浪吗？母亲那边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回去了只能做港商的二奶。温玉珠明白，她伸手搭住张美娥的肩。“你晚上先去我家吧，”张美娥的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不行！你已经帮够多的了。我不能再给你找麻烦，”史燕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他是个男人，有的事情终究不方便。温玉珠又想了想，“我现在在北郊有个厂子，赵总就是过来监工的。现在厂房周围先起了一栋宿舍，里面住着一些工人。其中有间女工宿舍，住着一个财会，还有一个行政人员。”

温玉珠看向了张美娥，征求她的意见。“你愿意去吗？”

张美娥咬着下唇，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温玉珠看她的神情，也不逼她明说，只是莞尔一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你最近要是没有别的打算，你可以来我厂子里帮忙。”

张美娥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热泪顺着眼角滚落，她一把抱住温玉珠，泣不成声。在工地上的宿舍安顿好张美娥后，温玉珠和史燕生一起，把赵万年送回了他京城的房子，随后，温玉珠就回到了北山干休所。车刚刚拐进康家小楼附近，温玉珠就看见透过窗帘的微弱灯光，那是奶奶给自己留的灯。温玉珠眼睛酸酸的。临近门前，温玉珠抬腕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哗啦啦”温玉珠掏出钥匙，一阵钥匙串碰撞的声音，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赶忙握住了钥匙，尽量避免声音过大。就在她推门的一瞬间，温玉珠还是怔住了。王婉莹坐在灯下，正在看报……“奶奶。”

温玉珠轻声唤了一声，险些哭出来。已经十一点了，奶奶竟然还不睡觉，一看就是担心自己，她睡不着。温玉珠放下包，坐在沙发上，把脸埋进王婉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在王婉莹的脖颈处，王婉莹扬手在温玉珠的头上轻轻抚摸着。“怎么了？受委屈了？”

“才不是。”

温玉珠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她莫名的想起了张美娥，她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相比而言，自己在这个世界父母双全，奶奶慈爱。自己简直就像在天堂。“奶奶，你能不能不等我了？”

万婉莹笑着，从身后抽出一张纸条，拍在温玉珠怀中。“你当我想等你啊，还不是我那孙女婿，留言让你给他去一个电话。”

温玉珠收起纸条，她知道这是奶奶安慰她的话。纸条贴在门上，自己也能看见。纸条房子自己渗透上，自己也能看得见，奶奶何必等自己等的这么晚呢？想想王婉莹这种年纪，最最应该注意的就是保障休息。温玉珠挽住王婉莹的胳膊，语气严肃起来。“奶奶，以后我回来晚，我会提前和你报备。但是你必须要早点休息，太早我就不管你了，每天九点半你要睡觉。”

王婉莹见自己被戳穿，只是笑了笑，她苍老的手攀在温玉珠的脸蛋上，揉了揉，点在温玉珠的笔尖上，轻轻一戳。“遵命，奶奶听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