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廊桥上,齐怀远的手攥在行李箱边缘,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坠。“出什么事了?”
温玉珠真的急了,齐怀远今天太过于反常。不会是和梁晓秋闹了矛盾吧?她猛地看向齐怀远身后站着的史燕生,史燕生更是一头雾水。“你和晓秋?出事了……”温玉珠没说完话,齐怀远低垂下眼眸,眼泪啪嗒一声砸在脚面上。“不是,别瞎猜了。”
说完,齐怀远绕过温玉珠,往急诊室那边走去,“去看看你哥,应该差不多了。”
温玉珠又绕道齐怀远面前,张开双臂。“你今天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齐怀远看见温玉珠担忧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一下。“真没什么。”
“你糊弄鬼呢?”
温玉珠犯了一个白眼,“有没有心事,打从我身前一过,我就能看个七七八八,你没有事才出了鬼!”
齐怀远被戳了一个洞。他泄了气似的,靠在廊桥上,顺着栏杆席地而坐。他打开医药箱,掏出青蓝色的小瓷瓶。他把瓷瓶贴在心口,脸上的温情化不开的浓郁,“这瓶子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遗物,里面还有两颗保命的药丸。刚才给产妇喝了一颗,又给老人服了一颗,”温玉珠大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腿脚有些发飘,找了一哥位置坐在了齐怀远身边。史燕生大为震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觉得心跳过速。那可是齐怀远师父的遗物啊,他为了温玉珠,竟然用了,一用还是两颗。对于这种珍贵的药,不论是史燕生还是温玉珠,都是了解的。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再也找不到,备不齐了。这种神药,真是用一个就少一个。半晌,温玉珠挤出一个带着哭的笑容,“齐医生,再多感谢的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以后你有事儿吭一声,我温玉珠在所不辞。”
齐怀远哭笑不得,扬手在温玉珠肩上狠狠一锤。“我是要你的报答吗?我只是想我师父了!我想他了……”药丸的这件事,不知道为了什么,很快传到了刘部长的耳朵里。在刘开群眼中,原本看做恩人的齐怀远,立刻在刘开群心中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他刚刚把父亲安置好,就亲自来到妇产科的住院病房里,找到正在楼梯间里打盹的齐怀远。“小齐同志!你还记得我吗?”
刘部长蹲在地上,扶了扶自己眼镜,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异常疲惫。“你喝点去火的水。”
齐怀远睁开就送给刘部长一句话,刘部长哭笑不得。“小同志,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累赘。你以后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就说。”
刘部长干脆顺着齐怀远坐在楼梯道里,“对了,你在哪做医生啊?”
这句话,恰好被刚进来温玉珠听见了,“刘部长,别说做医生了,齐大夫连医学院都上不了。”
温玉珠壮着胆子,和刘开群抱怨了一句。刘开群震惊了,齐怀远的医术非常了得,从他给父亲行针的位置上,刘开群就知道他是个高手,还不是一般的高手。他的脸色立马铁青下来,“什么学校啊?眼睛不好用可以捐出来!”
温玉珠哭笑不得,和刘开群解释了一下,“其实也不能怪学校吧,主要还是因为齐医生没有高中毕业证,也没有什么名医做保荐。”
听温玉珠这么一说,刘开群脸色更难堪了。“古人都知道不拘一格降人才!这算什么,有真本事的人,反而还要被这些条条框框的捆住,我看你行!”
他在齐怀远肩膀上重重一拍,齐怀远还是睡眼惺忪的望着他,就像刘开群说的是外星语言。和齐怀远相反,温玉珠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史燕生果然说的没错,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小齐大夫,我看你医术很了得。你就先留在这个医院,在中医科做坐诊大夫,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乔建伟,更可以直接找我。”
说完这话,他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写了两串数字,交到了齐怀远手中。“上面是我单位的电话,下面是我家里的电话。”
齐怀远还有些没晃过神,他拖着纸条,向温玉珠投去问询的目光。温玉珠赶忙扶起了齐怀远,“谢谢你!刘部长。”
齐怀远愣了愣,只好和温玉珠一起道谢,谢过刘部长后,齐怀远还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哈气。“哈哈!”
激动加上兴奋,刘部长笑的直摇头,“齐医生,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人了。我还要去看我父亲,你的事情,我会让乔院长跟进的。”
“谢谢刘部长!”
温玉珠目送他离开。刘开群走后,齐怀远脑袋还是蒙蒙的。“玉珠,他这是什么意思?”
齐怀远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困意还在脑中挥之不去,他狠狠闭了一下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温玉珠拽着他,就要叫出来,“咱们之前设计的路,不是先在学校学习,然后再进医院行医救人吗?”
齐怀远点点头,“是啊,你说让我去医科大学学习的。说有个文凭,工作顺利一些。”
温玉珠掩着嘴,眼角都要笑出鱼尾纹了。“现在不用了!刚才这个人,是卫生部的副部长,现在他看中了你的才华,直接让你在这个医院工作!你说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良久,齐怀远脸上才缓缓出现笑意。“真的?”
温玉珠狠劲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这是好人有好报……”今天真是双喜临门,齐怀远的事情解决了。他可以跳过上学的阶段,直接进医院,在医院里,他能接受更多的医学知识,充实自己的专业技能。张慧芳也没有大碍了,还给温小山生下一个大胖闺女。回到病房时,温玉珠见温小山抱着女儿,含泪坐在张慧芳的床边。夫妻俩就这样默默凝视着彼此,眼中含情脉脉,他们一句话没有,又仿佛已经说出了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