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紧抿着双唇，双手无意识地捏紧扶手，却还不肯开口。苏启音眉心轻蹙。她心中有某种猜想，所以能理解太后的闭口不言。但若裴珩看到这幅场景，他该是什么心情。大约是伤口上撒盐的程度吧？她心情忽然有些堵，若太后真的缄口不言，裴珩那一贯古水无波的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苏启音攥了攥袖口。“母后，儿媳相信您有苦衷，无论是何原因，总要先说出来再顾虑其他，难道您觉得秘密会重过您与王爷的母子情分吗？”

【宿主你疯啦！这么说不就是明白告诉太后您猜到内情了吗！你们关系还未到直接戳穿秘密的程度，你就不怕她对您不利吗！】小金人惊叫。苏启音微微抿唇，没回应。【上次是宿主您自己说，要循序渐进待时机成熟，为什么要改变计划呀！】小金人急得跺脚，如果有脚的话。【赌一次，富贵险中求。】苏启音淡淡回应。果不其然，太后闻言登时从座位上站起，一双微黄的眼直勾勾地瞪着她，满目不可置信。下一秒，太后便闪到她面前，神色冷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启音也站起身，坦然回望着太后，“让不让儿媳知道，全取决于母后您。”

“儿媳只是不想母后因为一些无谓的担忧而误了大事，遗憾终生。”

她说得很轻很缓，没有丝毫凌厉之意。太后也明白她没有恶意，却还是红着眼摇头，“说了也无用，疯话而已。”

苏启音却反握住太后的双手，低头轻声哄道：“说不说是您的选择，会不会当做疯话是王爷的看法，您可知王爷在意的并非您这些令人费解的举动，而是您对他闭口不言的疏远。”

太后长出一口气，眼里慢慢的愁绪。静坐了半晌，太后才抹了眼角一滴泪，抬眸正色看向苏启音。“裴瑜不能重罚，也不能离京，否则珩儿会死。”

苏启音眉心一颤。“您如何知道？”

太后眼神微垂，“一位得道高僧曾指点过哀家，珩儿的兄弟们皆不可远离，不可重罚，否则会引起杀身之祸。”

“若是得道高僧所言，又怎会是难言之隐。”

“母后，您身上是否发生过某件罕见的奇事？”

太后猛地抬眸，眼里尽是震惊。她本以为苏启音只是知道皮毛，毕竟孙姑姑也知晓一二，但没想到她竟知道了本质！不可能，怎么会，她从未同人说过！“什么奇事？”

太后声音已有颤抖，却还是不死心地追问。苏启音眼神笃定，一字一句道：“比如未卜先知，比如重生。”

太后瞳孔一缩，手边的茶盏被她随手扫在地上，摔成碎片。“你怎么知道？怎么会有人知道？”

“你是谁，你不是苏启音，你早就不是苏启音！”

太后惊慌起身，连连倒退，看她的眼神仿若看鬼看魂。苏启音猜想被印证，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反倒轻松了不少。她不敢再上前刺激这位受惊的太后，只得站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表示自己没有威胁。“母后！”

她无奈地轻唤，“您是重生，我是换魂，咱们半斤八两，您怕什么呀？”

太后双眉挑起。好似有点道理？不对，自己的秘密全被她知道，自己对苏启音却什么都不知道，哪里能放心！太后依旧防备着瞪她。苏启音只得坦白。“母后所言没错，我占了苏启音的身体，并不是她本人，但我来这也有一阵子，从前没对您如何，此后也不会如何。”

“我与您的目的一样，就是护王爷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