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挑眉小声说道:“我听说蕊儿现在侍候小王爷呢,我们老百姓,听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吧,蕊儿现在侍候小王爷,那得多大的官啊,要是将来蕊儿发达了,你说会不会……”葛氏冷哼两声:“哼,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孙女!”
梁氏瘪瘪嘴,跟葛氏说了几句,就出去了。人都走光了,花旺说葛氏:“你说你也是,家里又不是没有粮食了,你拿这么点粮食干什么?分家这事,现在村里都知道了,老大家的过来帮忙做饭,人家那叫人情,你多拿点出来,人家吃点饭,也就没啥事,偏偏你要闹出点事情来……”“我怎么了?”
葛氏壮硕的身板朝花旺面前一推,“哦,你是不当家,大老爷们,只知道吃,吃,吃!你看看家里,看看家里,谁省心了?那点钱,我们不得交赋税吗?一年两茬,不要钱啊?再说了,不是买地了吗?哪来的钱?说起来,还不是怪你贪心,说好留点钱出来给光宗说媳妇儿,花强一说那块地好,你马上就答应下来,二十两银子,现在我们手头二两银子都没了!”
花旺顿时不说话了,葛氏见花旺不说话,更加有底气了,“老二不争气,青山和兰兰送去修河堤也行,让他妈吃点苦头,家里也省点粮食。对了,那几亩地,你赶紧催催强子,把地契书拿到手,等秧苗育好,赶紧种下去,等到秋天,才有收成。”
花旺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花光宗望着段氏和花蕊儿,他沉默了很久,段氏忙着去做饭,花蕊儿坐在门口发呆,花光宗走过来:“蕊儿,你最近怎么总跟爷奶对着干?”
花蕊儿仰起头看了花光宗一眼:“那大哥,那些姑娘你为什么看都不去看,就回绝了媒人?”
花光宗顿时脸红不已,眼神躲闪,漂浮的视线怎么都找不到落脚处。花耀祖在菜园子忙活,等他忙完,家里哪里还有葛氏和花旺的身影,只有他们家还开着门,他进屋,段氏就赶紧让他去洗手吃饭。下午,花蕊儿把自己挖好的药拿到山上种下去,顺道看看虞子珩山上的菜园子,没看到贾长东,她就放心了,想必虞子珩已经得救了,但是沈镜成,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男人,追杀虞子珩,下回,就等着虞子珩的报复吧。翌日一早,段氏早早起来给花蕊儿摊了几个饼,用芭蕉叶子包了一包油渣,又把自己做的新鞋给她换上,拉着她的手嘀嘀咕咕一番。花耀祖和花光宗要去城里卖掉柴火,花蕊儿和他们一起去城里,段氏恋恋不舍,花蕊儿心疼,跟段氏说道:“娘,眼看一天比一天热,那几尺布你自个儿做件衣裳穿,都七八年你没穿过新衣裳了。”
段氏红着眼睛:“我知道了,你去吧,蕊儿啊,记得娘跟你说的,做人要软和一点,不要太硬了,知道吗?太硬容易吃亏,你听娘的话,小王爷那里比不得旁处,记住了吗?”
花蕊儿连连点头,和段氏分别,花家兄妹这才来到春深苑,孙福旺这次不敢对花蕊儿耀武扬威,上次郁氏来春深苑,说要花蕊儿给她当干女儿,整个春深苑都知道,虽说花蕊儿没同意,但郁氏对花蕊儿的好有目共睹。见花蕊儿回来,孙福旺急忙迎上来:“哎哟,蕊儿姑娘,你会回来了?郁府那边的人来了几次,郁家的姑小姐给你做了几身衣裳,想让你试试合不合身!”
花蕊儿微微咋舌,她很想和郁氏再续母女前缘,但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女,郁氏却是郁府的大小姐,她去做郁氏的女儿,传出去,肯定有人会说三道四。“是吗?等会儿我自己去看,麻烦孙管事了!对了,黎管家呢?”
“黎管家昨日有事,离开春深苑了,蕊儿姑娘,你想做什么,吩咐一声,我马上派人给你办妥!”
花蕊儿一听,心中若有所思,黎管家不在,难道是给虞子珩找大夫去了?她旁敲侧击问孙福旺:“那黎管家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这倒没有!蕊儿姑娘,你可有什么事?”
花蕊儿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先把我大哥二哥的柴火收了吧,我进去见见郁府的人。”
顿了顿,花蕊儿转身小声对花耀祖说道:“二哥,你先去我们宅子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花蕊儿刚回到自己的杂物房,就看到自己桌上堆满了东西,有颜色新鲜的布匹,还有几个首饰匣子,另外还有荷包香囊等小物件,她眼眶微红,前世,十岁以前,她也是如此享受来自郁氏的关爱,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直到母亲过世。“哎哟蕊儿姑娘,您回来了?我们家夫人啊,熬夜给您做了一双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您试试,回去老奴也好回话啊!”
花蕊儿抹了一把眼泪,回过头来,对谷妈妈说道:“谷妈妈,夫人对我的好,我通通记在心里,可,可……蕊儿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自知之明,我身份低微,实在是不敢高攀夫人。夫人盛情,蕊儿心领了!”
“蕊儿姑娘!”
谷妈妈上前抓着花蕊儿的手,“蕊儿姑娘,您能这么想,是夫人的福气。只是,夫人现在身体不大好,求你看在夫人对你的一片心意份上,您就答应了吧!夫人现在不想您,成日就想着……夫人身体不好,大夫说了,忧思过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她的弟弟!花蕊儿的心狠狠一颤,“谷妈妈,你这……”“不瞒蕊儿姑娘,今日夫人还等着姑娘您跟我去趟郁府呢,夫人说,不知为啥,只要看到你,她就觉得很幸福,心里特别安宁,不会瞎想……老奴已经禀明老夫人,老夫人也同意了。姑娘,您以后就把郁家当成是亲戚来走动,时常看看夫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