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好奇地问：“这真的放到太阳底下就能充电？这么神奇？”

“能。”

萧寰说着，奇怪地看了看她，“你从前不是说没有发电机就没有电么，莫非不知天下有此物？”

虞嫣耸耸肩：“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又不玩户外。”

萧寰有时觉得，自己如果在这边再待久一些，应该会比虞嫣更像这边的人。“你都有了电子阅读器了，还要这些纸书干什么。”

虞嫣不解道，“不是多余么？”

“不多余。”

萧寰道，“电器固然方便，寿命却不长，元件损坏则一无所有。而纸书虽笨重，却可长期存放，若妥善保管，还可流传千百年，比电器可靠。”

还想着流传千百年……虞嫣无语，一边继续收拾着一边腹诽，老古董。当然，老古董有老古董的好。比如那方面。越是临近分别的日子，虞嫣越是舍不得。而她能感觉到，萧寰也是。她尽可能地把时间空出来，和萧寰多多相处，两人就算无所事事到互相拌嘴，也从来不觉得无聊。而无论是安静地依偎在一起还是拌嘴，最终的结果，总是会有一个人粘到另一个人身上去，然后，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会先脱下来。虞嫣虽然早已经认识道萧寰已经并非菜鸟，但现在，她的认识又加深了一步。在这件事上，萧寰并不像一个呆板老古董。无论是虞嫣先动手，还是他先动手，他都牢牢地掌握着主动权。他喜欢变换花样，有时在床上，有时在沙发上，有时在浴室里，有时，在二楼的飘窗上。窗帘垂着，一半是滑腻柔软的天鹅绒，一半是轻薄如蝉翼的窗纱。阳光透过窗纱，落在萧寰健硕的身上，汗水从他晕红的颊边和脖子上淌下，在阳光下闪着灼热。而虞嫣靠在软垫上，喘着气，感受着身体本能带来的快乐，手却紧紧扯着单薄的窗纱，仿佛怕它突然被风撩开，将他们的秘密公诸于世界之前。“你会想我么？”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虞嫣贪婪地趴在他的胸膛前不放手，轻声问道。这话，上次离别的时候她也问过，语气间满是恋恋不舍。萧寰喜欢她这样，抚着她的头发，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会。”

他说。“那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虞嫣又追问，“一个月之后就过来好么？”

萧寰道：“此事由不得我，朔方还等着我回去。”

“你要是两个月之后还不过来，我就过去找你。”

虞嫣道。萧寰抚在她发间的手指忽而停住。“不可。”

他说，“无论我多久不过来，你都不能过去。”

他将虞嫣的下巴抬起，看着她，灼灼的目光中透着严肃：“这是我们早已约定之事，你不可违背。”

虞嫣看着他，瘪了瘪唇角。这就是萧寰最惹人讨厌的地方，遇到正事总是诚实地有一说一，拐弯抹角地哄一哄人都不会。“知道了。”

她一脸无趣，闷闷地说。萧寰目光深远，少顷，将身体侧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听话，”他温声道，“只要得了空闲，我定然会回来的。”

虞嫣“嗯”一声，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窗户。轻薄的窗纱上，透着皎洁的月光。生平第一次，虞嫣觉得这月亮为什么每个月这么快就要变圆？当真是碍眼得很。十四的晚上，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虞甯忽而出现了。“你怎么过来了？”

见到他，虞嫣很是惊讶。“当然是来看看你那池子表演大变活人。”

虞甯说罢，看了看萧寰。只见他已经穿上了那天来到时的衣裳，高冠长衣，腰间还有玉佩和佩剑。“东西都收拾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池子边的防水旅行包和潜水装备上，问道。“收拾好了。”

虞嫣道，“就等着时间。”

虞甯颔首，又看向萧寰。“离十二点还有一阵子。”

他亮了亮手里拿着的一瓶酒，对萧寰道，“法国干邑，你那边应该尝不到，来一杯？”

萧寰没有反对。虞嫣看着那瓶酒，眼睛一亮：“我也……”“我记得冰箱里有苏打水，你喝那个。”

虞甯打断道，“还有我刚放在桌子上的那些提子，是你喜欢的，洗一洗，盛些出来，我们一起吃。”

虞嫣撅撅嘴，走进屋子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面，少顷，虞甯转向萧寰。萧寰坐在池边的沙发上，平静地看着他，似乎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嫣嫣说，你下次过来的时间没有定？”

虞甯在沙发上坐下来，问道。“正是。”

萧寰道，“我在那边还有许多事，须处置好了才可抽身。”

“嫣嫣一直盼着你能够在这边长住。”

虞甯道，“你将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么？”

“我自是希望如此。”

萧寰道，“嫣嫣在何处，我便在何处。此事，我会尽力而为。”

虞甯不置可否。萧寰沉默片刻，道：“安绮那边，多谢你为我帮忙说话。”

虞甯的目光微微抬了抬。“算不得帮忙。”

虞甯道，“非要算的话，就算报答你那天帮我挡了一刀，我们扯平了。”

萧寰在心底翻个白眼。他救了虞甯的命，虞甯居然用三言两语就想还了，还说扯平。果然和虞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奸诈起来一样的无耻。“我不在之时，还烦你多照顾她。”

萧寰道。虞甯的唇边浮起一抹不屑。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虞甯才是外人。“我还是那话，”虞甯道，“你要是敢对不起嫣嫣，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

萧寰的目光中掠过异色。“你的意思，不再反对我和嫣嫣的事了？”

他问。“我一向尊重嫣嫣的选择。”

虞甯道，“我也说过，你们不过只认识一年，后面日子还长。”

萧寰看着他，也不置可否。这时，虞嫣端着提子出来，还拿来了一瓶苏打水和三只玻璃杯。虞甯把酒开了，在自己和萧寰面前的杯子里倒一些。虞嫣也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随后拿起杯子：“我们碰杯吧！”

说着，她想了想，道，“祝我们以后都顺顺利利！”

这祝词似乎平凡无奇，但萧寰知道她指的顺利是什么。他笑了笑，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虞嫣见虞甯没动，催促道：“哥。”

虞甯看着她，露出无奈的笑，少顷，也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