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走到姜大壮的屋里，后者正在院子里吃饭。他坐在靠椅上，石桌子摆着一杯酒，还有两盘菜，配着一碟花生米，拿着蒲扇好不自在。牛大汉过去抓了把花生米，扔进大嘴，嚼得咯吱作响。姜大壮叫道：“嗨呀，你怎么不讲礼貌？也不讲卫生？”
牛大汉又抓了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满是含糊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老李在旁边捂着肚子，有点笑意。姜大壮气得拍桌子说：“你干下等事情，我更不会答应。”
牛大汉拿着他的酒杯吱了口米酒，伴着花生咽下去说：“爷爷，你莫怪我粗鲁。”
姜大壮吹胡子瞪眼。老李都弯下腰肢，整张脸面都藏在袖子里颤抖着身子，隐隐约约能听见些笑声。姜大壮瞪起眼睛。牛大汉恭恭敬敬地将酒杯放回去说：“爷爷，你继续喝吧。”
“谁是你爷爷？”
姜大壮都要拿拐杖打人。牛大汉嘿嘿说：“爷爷，我这回不跟你商量揽客的事情。”
“那你准备干什么？在我这里扫桌子吗？”
牛大汉听不大明白。老李解释说：“我们那个时候，说扫桌子就是捡人家吃剩的饭菜吃。”
牛大汉明白道：“哦，我是有其他事情商量。”
“没得说。”
姜大壮看见他就心烦。牛大汉却满不在乎，抽过椅子在旁边坐下，拉着姜大壮的手，眼神关切道：“爷爷，你看你的手，以前帮村民们做过很多事情吧？”
姜大壮挣脱着，奈何力气不够。牛大汉死死揣着：“爷爷，你跑什么啊，我只是跟你握握手。”
老李看得也很无语，这是多么自恋啊？牛大汉还给姜大壮按摩着手臂道：“你的胳膊好僵硬啊！”
“你住手！”
姜大壮开始退缩。牛大汉坐直身体道：“好，我不动你，你听我说行不行？”
“你说，你不动我就在那说。”
姜大壮做出让步。前面他可是听都懒得多听。老李算是长了见识。牛大汉退到一旁说：“爷爷，我想跟你来点实在的，不讲那么虚。”
“说。”
姜大壮耐着性子。牛大汉笑道：“是这样，我刚才回想起来，对您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下子觉得您跟我爷爷一样亲切，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这用你说？”
姜大壮满是骄傲。老李附和道：“一直都是。”
牛大汉笑着抛砖引玉：“像您这么为村民着想，即便没做村长了，现在如果有利于他们的事情，你肯定也会帮忙做吧？”
“是，责无旁贷。”
姜大壮还有点儿文化，毕竟不是文盲。牛大汉严肃道：“这样吧，我也实话跟你说，我就是一个商人，为利而来，还是小商人，做这么多全为生存，说是做贡献，我还没到那个境界。”
“嗯。”
姜大壮认可。牛大汉继续说：“竟然我是商人，那我们在商言商，我也不说你帮我什么，我来帮你们，帮你们姜家，怎么样？”
“你想怎么做？”
姜大壮来了点兴趣，靠后的身子也微微前倾，好听仔细。牛大汉直接说：“我刚才在榕树前遇见一个老奶奶，说是在街上卖玉米回来，走了两个小时，可惜玉米没卖掉几个，走到水泥坡上还全部掉出来，有几个掉到山坡底下去了，她跟我说，孙子读书就靠卖玉米呢？”
“胡说，赚点生活费还差不多，哪里会没有书读？”
姜大壮不信。牛大汉也懒得对峙，摆手道：“不说这些，我就说姜家有没有穷人？有没有需要赚钱的？有没有农产品要卖出去？”
“有，当然有！”
姜大壮大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牛大汉盯着他的眼睛：“我是一名商人，我有办法帮你们卖农产品赚钱，我帮你们把农产品卖掉，给你们增加收入，你们有钱了也帮我去旅馆住宿，反正只多几块钱的车费，省得转车劳累，怎么样？划算吗？”
“你帮我们卖农产品？”
姜大壮瞥着眼睛开始深思。老李也是一愣。他瞪着牛大汉满脸疑惑。牛大汉却认真道：“对，我给你们卖农产品，不仅你们村，就是什么赵家，坝上村，只要村里面出去的务工人员有十个人以上，要在县里留宿一宿，村里的农产品就都交给我卖。”
姜大壮不再啃声。老李也沉默不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种责任，更是带动一片人致富。他终于明白牛大汉说最硬的是什么意思，这确实很硬！姜大壮都被说得脸色凝重：“你的想法我要考虑。”
“好，你尽管考虑，我先去其他村，反正哪个村先答应我，我就最大力度帮助那个村。”
牛大汉诱惑道：“毕竟像刚才那个老奶奶走两个小时卖玉米也很难啊，回来又是两个小时，一去一回要四个小时，腿都走断了没卖出去几个玉米。”
姜大壮重重地将拐杖砸了下地面：“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真的能帮我们村将农产品卖出去，提高我们村民的收入，我就帮你宣传，告诉他们这些都是你帮忙做的，你在干什么我都会说清楚。”
牛大汉咧嘴笑道：“其他的村子呢？”
“你只要让我们村赚到钱，其他的村子不需要你去，我也帮你宣传，保证一户不落下。”
姜大壮抬手指道：“你也得保证不落一户！”
“行，我保证，你们只要有需要卖的农产品，我都可以接受。”
牛大汉口气很大。姜大壮哈哈道：“我们说话算数。”
牛大汉抓起把花生米扔进嘴里：“现在又没有饭吃？”
“有，你们去拿筷子和碗，饭都在厨房里面，还有菜都可以现在做。”
姜大壮也满脸笑容。他用蒲扇对老李说：“你去厨房拿来，不要客气，我一个人住着什么都够。”
牛大汉则坐下来开始吃肉。姜大壮越看越爱：“你小子跟我年轻的时候像。”
“怎么像？”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姜大壮总结。老李拿着碗筷出来说：“姜大哥，你看看厨房饭勺在哪，我找不到啊。”
他故意将其支开。等他走了，老李忙说：“牛总，你怎么回事？真给他们卖农产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