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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三在胪望有家室,去年,他老婆又为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一点王晓玲其实十分清楚。她之所以一直和这个有妇之夫保持着忽远忽近的暧昧关系,完全是在利用张林三身上的一些特殊的优越资源。作为场里驻胪望市办事处主任,张林三有着采购物资零配件之类工作上的便利,经常来往于塔布尼和胪望市之间,这就使得他有着独特的交通方面的优势,王晓玲可以时常搭乘张三林安排的便车回家。另外,张林三时不时的送些雪花膏、纱巾之类能够满足女人虚荣心的小礼物,还时常给王小玲的父母家送些米、面、油等计划内供应的稀缺生活用品,这些物资都是定量供应的,一般的人很难搞得到。在追求物质生活的欲望和虚荣心唆使下,王晓玲选择和张林三保持着一种模糊的关系,这种关系让她很满足,也使得她处在一种危险的边缘。她用尽心机,希望自己是一条只会逗钩而又不去咬钩的美人鱼,总是能够吃掉诱人的鱼饵,自己却不会被垂钓者俘获。
萝卜白菜土豆豆腐吃的多了,会使人出现味觉上的厌倦感,心里就总是惦记着要是能吃上锅包肉糖醋里脊之类家里很少能够吃上的菜该有多好;同样的一盆花,如果是自己家养的,不管它是否鲜艳美丽,时间久了,总是会出现视觉上的疲劳,而且,总是觉得别人家的那盆花比自己家的美丽动人。王晓玲就是时常会让张林三垂涎欲滴的锅包肉和糖醋里脊,王晓玲就是一盆绽放在别人家里的美丽花朵,张林三总是忍不住要伸手折下一朵,尽情的享受那沁人心脾的芳香。 张林三抓住了王晓玲爱占小便宜、爱慕虚荣的弱点,投其所好,而且不断加码,每到星期天,便想方设法创造和王晓玲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只要王晓玲回到胪望市,今天约她看场电影,明天请她下顿馆子,后天带她到商店买件新衣裳,渐渐的两人更加熟络,以至于张林三觉得他和王晓玲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他开始试探性的对王晓玲动手动脚,竟然有一次将王晓玲带到场驻胪望办事处的宿舍,试图来个霸王硬上弓,被王晓玲挣扎着逃脱了。张林三大为恼火,心想老子在你身上投入这么大,到头来却要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放出话来说王晓玲已经是自己的人了。王晓玲的母亲是盟局职工医院的医生,看到女儿遭到恶人羞辱,便到盟局组织部告了张林三的状,说张林三身为有妇之夫,有着严重的作风问题,并控告他恶意污蔑诽谤自己的女儿,要求组织上严肃处理。 这件事让满达有些为难,虽说心里明白此事多半是张林三觊觎王晓玲的美貌,或者王晓玲本身也不够检点,但毕竟手头并没有张林三侵犯王晓玲的证据,便打电话与谢长安沟通,希望塔布尼农牧场党委出面批评教育一下张林三,并嘱咐谢长安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事态进一步发展,并尽量避免太多的人知道此事,毕竟王晓玲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一但事情闹得纷纷扬扬的,还让人家姑娘家以后怎么做人? 谢长安找来分管干部教育管理工作的江立秋,希望他能够找张林三谈一谈,让他不要再纠缠王晓玲,并强调不仅仅是批评教育,还要进行训诫,毕竟张林三是有老婆的人,闹出这种沾花惹草的事情,太不道德,也是作为共产党员不应该做的。不成想江立秋并不赞成对张林三进行训诫,他觉得出现这样的事情,主要是王晓玲水性杨花造成的,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如果王晓玲洁身自好,就不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谢长安觉得江立秋这是在回避矛盾,争执道: “鸡蛋就在那儿,苍蝇要去叮,你让鸡蛋怎么办?归根结底还是苍蝇的问题” “鸡蛋要是完完整整的摆在那里,又怎么会有苍蝇围着它乱转” 两个人正在辩论,巴勒介来到办公室,听明白了事情原委后,毫不客气的指责江立秋: “他妈的张林三就不是个东西,看人家姑娘长的好看就想占人家的便宜,对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事情一旦传开了,就算没什么事,女孩子就算长着八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让人家姑娘还咋见人?江书记你也真是的,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张林三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你要是怕得罪人,就别去了,我去找张林三,你们谁也别管,就他那个怂样,老子只要拿猎枪在王八蛋面前晃一晃,保准吓他个屁滚尿流!”“你可别乱来!”
江立秋担心巴勒介闯出祸来,急忙提醒他不要乱来,巴勒介满不在乎的说: “放心吧,能出什么事儿,老江,不是我说你,你们知识分子就是太酸了,顾虑太多,碰到事情前怕狼后怕虎的,看我的,等我好消息吧” 巴勒介不等谢长安和江立秋反应过来,已经急匆匆的走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立秋看着巴勒介咣当一声摔上房门,气狠狠地对谢长安说: “你看,你看,也不等咱给个章程,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走了,老谢,你也不管管管他,找他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早晚还不给咱捅些娄子?”
在谢长安眼里,巴勒介就像是牧民自制的皮乌鲁,看着外面做工粗糙,甚至有些品项丑陋,穿在脚上却是既暖和又舒服,而江立秋是看惯了城里买回来的皮鞋,只是看中了皮鞋的水光油滑和穿在脚上的自信和好看,却忽视了不管是皮鞋还是皮乌鲁,只要穿在脚上温暖舒适,就是一双好鞋子。 当下要解决的是张林三的作风问题,而男女关系问题一向十分敏感,和风细雨的开导劝解能解决问题当然更好,但眼下所谓张林三欺负王晓玲之说毕竟只是王晓玲母亲的一面之词,毕竟还没有张林三行为不端的证据,让巴勒介出面吓唬一下张林三未必不是件好事,最起码可以让张林三以后走势有所收敛。 想到这些,谢长安平淡的说: “让老巴找一下张林三也好,至少会让他有所收敛,再说,老巴表面看起来粗粗拉拉的样子,做起事来还是不会胡来的,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的” 算定了下午张林三会跟着拉化肥的汽车回场来,吃过午饭,巴勒介便到场部物资仓库去找张林三。 张林三正在指挥职工卸车,看到巴勒介拎着马棒在对面的货场向自己招手,虽说张林三与巴勒介在工作上和私交方面都没有太多来往,毕竟巴勒介是场领导。张林三走向巴勒介,正要和他握手,巴勒介突然上前抓住张林三的衣领,用力把他推到墙角,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面色严肃的说: “自己家有一亩三分地不好好种,成天惦记着到别人家的地里撒种子,你给老子听好了,王晓玲是我表侄女,你少他妈打她的主意,要是不听话,小心老子把你给废了,你信不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张林三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他先是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等到定下神来,看到巴勒介手里的马棒已经顶到了自己的裆部,大腿根被顶的钻心的疼痛,张林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眼前巴勒介这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恨不得要拿把刀把自己给骟了,他连连点头求饶: “巴场长,老巴,巴大哥,你这是干啥?你侄女就是我侄女,你放心,我不敢,不敢了,要是,要是不改,你要我嘎啦哈” 巴勒介没想到张林三这么快就认怂了,也不再和他废话,用力把张林三推到一边,松开他的脖领子,大摇大摆的向场部办公室方向走去。 是人终归会有一怕,像张林三这样的人,往往会惧怕那些性格耿直,做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更害怕凶神恶煞一般的恶人,在他心里,巴勒介就是个敢往老虎屁股里捅棍子,敢去狼窝里掏狼崽子的狠角色。 从此以后,张林三尽量回避和王晓玲接触,彻底断了在王晓玲身上占便宜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