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暑假，程露只身来到北京。在北京西客站，她正要打车时，突然一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面前，道：“这位美女，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的男朋友？”

程露吃了一惊，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男子，问道：“你是谁？”

陌生男子把墨镜、口罩、帽子全都摘下来了。程露定睛一看，原来是金枫！她惊讶地说：“原来是你啊！金枫，你从东洲大学一路跟踪我到北京，到底想干嘛？”

金枫笑道：“我就是怕你遇到坏人，所以在路上暗中保护你。”

程露说：“我看你才是坏人。”

金枫说：“冤枉啊！我是你的保镖、护花使者，你竟说我是坏人，太没良心了。”

程露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

金枫说：“这是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

程露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单嘉仪告诉你的。这个单嘉仪，真是不靠谱。我回去再找她算账。现在我要去华科大学看男朋友，你最好别跟着我。”

金枫说：“师妹，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就把我当作你的表哥，我不会影响你们的。说不定关键时刻我还能给你出谋划策呢。”

程露拗不过他，只好说：“你去了不要影响我和他说话，而且该回避的时候必须回避。否则，我跟你没完。”

金枫说：“遵命！”

下午五点多，他们来到了华科大学。程露没有给理思科打电话，而是直接来到他的宿舍。理思科和她寒暄了几句后，问道：“程露，你身边的这位男生是谁啊？”

程露说：“他是我的表哥，到北京来旅游的。”

理思科说：“哦，那等一下一块去吃饭。”

这时，一个漂亮女生哼着歌曲进了宿舍。理思科一看是潘彩云来了，立刻迎上去对她说：“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

他回过头来对程露说：“走，下去吃饭了。”

程露和金枫跟着理思科下去了。程露早就看见理思科身边的漂亮女生了。她见那个女生牵着理思科的手，于是上去问他：“理思科，这个女生是谁？她为什么牵着你的手？”

理思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漂亮女生潘彩云说：“我叫潘彩云，是理思科的女朋友。你又是谁啊？”

程露说：“你是他的女朋友？不可能！我才是理思科的女朋友。”

说着，她也上去牵着理思科的手。理思科同时被两个女生牵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程露问：“理思科，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理思科说不出话来。潘彩云问：“理思科，你说话呀，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潘彩云见他不说话，拉着他就走。程露说：“理思科，我是你的女朋友程露。你不要跟那个女生在一起，好吗？”

说着，她拉着理思科往另一边走。理思科终于说话了：“你们不要再拉啦！再拉我就要被你们分成两半了。”

两个女生停了下来。金枫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兄弟，两个女生，到底谁是你的女朋友？你现在必须选择一个，不能脚踏两只船。”

理思科犹豫不决，他曾经非常喜欢程露，现在他觉得，自己更喜欢潘彩云，但是他既怕程露伤心，又没有勇气向潘彩云表白。金枫说：“我看出来了，你是一个优柔寡断而且比较被动的人。这样吧，我有个办法，你们两个女生，谁愿意当众吻他，谁吻得更久，谁就是理思科的女朋友。”

金枫的话刚说完，潘彩云就立刻抱住理思科，狂吻他的嘴唇。两分钟过去了，潘彩云还没松开，理思科想推开她，但她紧紧抱住理思科，吻得很投入。程露看得脸红心热，眼里流着泪水。这时，校园里有几个同学走过来看他们接吻。五分钟过去了，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理思科牵着潘彩云的手，走到程露面前，说：“程露，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最喜欢的人是潘彩云。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但愿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潘彩云说：“听见没，我才是理思科的女朋友，他喜欢的人是我。请你以后别再来找他了！我送给你一句话，没有勇气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程露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谁说我找不到男朋友。”

她指了一下金枫，说道：“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说完，程露拉着金枫的手就走了。他们离开了华科大学，到了街上一个安静的角落。程露放声大哭。金枫说：“我的肩膀借你一用，哭吧，哭吧。”

程露伏在他肩上继续哭。天色渐渐暗下来，人群和车辆在街上川流不息。月亮升起来了，月光是那么微弱，星星似乎都躲到云层里去了。等她哭完了，金枫说：“现在快七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程露说：“好。”

他们进了一家小餐馆。金枫说：“我想在北京玩几天，明天我们一块去吧。”

程露说：“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玩，我想马上就回去！”

金枫无奈，只好陪程露去买火车票。第二天，两人一起坐车回到了东洲大学。文曼上大学后，专业成绩一直处于中等水平。他在专业上花的时间很少。除了上课，他平时多半在看文学书籍或者吹笛子，有时候会去找理思科或其他朋友打牌、下棋。到了大三，班长见班上只有一对在谈恋爱，于是号召同学们抓紧时间谈恋爱。他说：“到了大四再谈就来不及了，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想谈也没有心思谈了。读大学不谈恋爱，等于白读！肥水不流外人田，男生要主动一点啊。”

很多同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纷纷谈起了恋爱。文曼心想，我相貌平凡，成绩一般，而且又不是富二代，有哪个女生会喜欢我？女生都是被动的，我要是不主动一点，将来毕业时，找不到女朋友又没有恋爱经验，那大学不就白读了吗？班上有个女生叫杨莉，她五官精致，皮肤白腻，身材苗条，是一个聪明、自信的漂亮女孩。文曼喜欢她，却一直没有勇气去追求她。期末考试前，文曼故意不上最后一节专业课。过了两天，他决定向杨莉借课堂笔记来看，于是对她说：“杨莉，你能把《文化人类学》的课堂笔记借给我看一下吗？前两天我生病了，没有上课，不知道考试范围啊。”

杨莉态度很热情。她看了一眼文曼，微笑道：“可以啊。你拿去抄在自己本子上，抄完就还给我，我还没看完呢。”

文曼微笑道：“好，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杨莉把笔记本递给他，笑着说：“老师说了，这门课很简单的。只要抄了笔记复习一下，你就肯定能考到80分以上。”

期末考试结束后，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文曼笑着对杨莉说：“杨莉，《文化人类学》我考了90分。为了表示感谢，今晚我要请你吃饭。”

杨莉说“好啊”。傍晚六点，文曼站在学校门口等杨莉。过了一会儿，杨莉来了。她穿着橙色连衣裙，嘴上涂着淡淡的口红，身上散发出一股清新的香水味。两人边走边聊。十分钟后，他们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文曼问：“杨莉，你是哪里人？”

杨莉说：“我是江南的，我家在东洲。”

文曼说：“东洲是个好地方，可惜我没去过。”

杨莉微笑道：“以后你肯定有机会去的。”

文曼问：“你毕业后是想留在北京还是回东洲工作？”

杨莉说：“回东洲。北京找工作太难了。”

文曼问：“那你考研吗？”

杨莉说：“不想考。我们这个专业，读了研究生也不好找工作，除非继续读博。但是，读完博士就28岁了，到那时，我们女生的青春也快结束了。六年的时间我可耗不起。再说，读博士的女生最后都被逼成了女强人，我可不想做女强人。”

文曼笑道：“有道理，你很明智。”

杨莉问：“那你要考研吗？”

文曼说：“要考。博物馆学专业不好找工作，我也不喜欢这个专业。现在是烂专业招的人多，好专业招的人少。所以，我当初才被调剂到了这个专业。”

杨莉微笑道：“说得好，我支持你考研。”

寒假，理思科在家里并不看专业书，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作画。他对父亲说：“我决定改行，以后走美术之路。”

理树才说：“其实，学文科、艺术有什么好？！工作不好找，工资也不高。之所以让你学理科，是因为理科最有发展前途。”

理思科说：“你这是典型的重理轻文。行行出状元，前途看修行，学艺术照样赚大钱。”

理树才说：“学艺术也很难的。而且，国家更需要理科人才，理科更吃香。”

理思科说：“那也要看个人的兴趣和天赋啊。”

理树才说：“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天赋是次要的。科学家说过，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天才，成功主要靠勤奋。”

理思科说：“没有天赋的人，就算比别人勤奋，也只能到达半山腰。要想登上顶峰，除了勤奋，还需要天赋和兴趣。有很多人因为没有天赋，也没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职业，所以努力了一辈子还是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理树才没有说话。理思科继续说：“我认为，选择大于努力，选择正确，努力才有意义。否则，就是白费力气。古今中外的名人，他们的成就确实是靠勤奋，但前提是他们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如果职业不适合自己，就像走路一样，方向都不对，怎么可能到达终点？”

理树才说：“既然你决定要走艺术这条路，那我也不跟你争了。你好好努力吧。”

理思科对数学早就失去了兴趣，因此他经常逃课。有些专业课，他往往只上第一节课和最后一节课。在很多老师的印象中，数学专业似乎没有这个人。到大四上学期，理思科已经补考了三门专业课了。他发现，其实大部分同学都听不懂那些数学课，所以考试的时候几乎全班同学都在作弊。监考老师是学院的数学老师，他们对学生作弊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照抄别人的试卷。理思科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避免补考，就得学会作弊。以前，潘彩云几乎每天都跟理思科在一起。到了大四，潘彩云一般是周末再去看理思科，周一到周五基本上不去他的宿舍了。有一次，理思科问潘彩云：“这段时间你都是周末过来，为什么平时不来看我？”

潘彩云说：“我要考研，要看很多书，还要去上机，所以平时没有时间过来。”

理思科说：“哦，原来如此，那你要考什么专业的研究生？”

潘彩云说：“计算机专业。你不考研究生吗？”

理思科心想，以前她说过，北京机会多，她想留在北京。如果我想跟她在一起，那就要留在北京。但本科生在北京是很难找到工作的，除非特别优秀，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考研。“我也要考。”

理思科说。“那你想考什么专业？”

潘彩云问。“美术专业，就考本校的。”

理思科说。“哦，那我们一起努力吧！为了提高学习效率，平时我们最好分开，到周末我会过来看你的。”

潘彩云说。潘彩云想考郑伟教授的研究生，但又不知道怎么复习。于是，她找到郑伟教授，向他咨询专业考试方面的问题。郑伟教授对她说：“你报的专业是热门专业，每年都有很多学生报考，但录取人数只有五六个。你平时考试的成绩在班上是中等水平，所以你考我的研究生是有一定难度的。”

潘彩云说：“郑老师，我很想考您的研究生。我已经报名了。政治、英语我不担心，我现在就担心专业考试。那些专业知识太多了，还有两个月就考试了，要全部看完，恐怕来不及了。郑老师，您能告诉我专业考试出题的方向吗？”

郑伟教授说：“专业课出题主要由我负责，但学院一般都不开考前辅导课。你如果想考我的研究生，我倒是可以辅导一下。不过辅导内容比较多，像你这样的成绩，每周至少要辅导三次。”

潘彩云喜出望外地说：“可以，没问题。就每周三次，辅导费用是多少？”

郑伟教授说：“如果是其他专业或外校的学生来辅导，我一次课要收150元。但你是我的学生，所以一次课只收100元。两个月共24次课，辅导费用是2400元。不过，现在你不用考虑辅导费用的事，你可以等考上研究生以后再给我。”

潘彩云说：“好的，谢谢郑老师！那我们在哪里上课？”

郑伟说：“在学校不方便，就去我家里吧。从明天开始辅导。明天晚上六点我开车过来接你，你在学校南门等我。”

潘彩云说：“好的。”

第二天晚上六点，潘彩云背着学生包站在学校南门等郑伟教授。郑伟开着豪华轿车准时来到校门口，随后便带着潘彩云来到了家里。郑伟的房子很大，但家里没人。潘彩云问道：“郑老师，师母在哪里？”

郑伟说：“师母住在另一幢房子里。”

潘彩云问：“那您有两套房子？”

郑伟说：“不止两套。”

潘彩云一脸崇拜地看着郑伟，说：“郑老师，您真有钱！北京的房子那么贵，能买得起房子的都是百万富翁啊。”

郑伟说：“你好好学习，等你考上研究生了，在北京找一份好工作，用不了几年，你也可以买一套房子。如果找不到满意的工作，你可以去我的公司，月薪两万元以上。”

潘彩云惊叫道：“真的？”

郑伟说：“当然是真的。我开的公司是一家大型科技公司，大量需要计算机高级人才。”

潘彩云欣喜若狂地说：“那我研究生毕业后就去你的公司。”

郑伟说：“只要你考上研究生了，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

潘彩云说：“那先谢谢郑老师！”

郑伟微笑道：“不用谢！我们开始上课吧。”

郑伟给潘彩云辅导了两个小时后就用车把她送回学校了。潘彩云喜欢穿着露脐装、超短裤去郑伟家里上课。上辅导课时，两个人靠得很近。郑伟看到潘彩云高耸的胸部和修长白嫩的双腿，早已垂涎欲滴。有一次，上完课后，郑伟对潘彩云说：“现在是五点多，今天你就在我家里吃了饭再走。”

潘彩云推辞了一下，但郑伟坚持要请她，潘彩云只好同意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潘彩云到周末也不去看理思科了。理思科打电话问她：“潘彩云，周末怎么不来我这边啊？”

潘彩云说：“马上就要考试了，有很多书还没看完，没时间去。”

其实，理思科正忙着考研，他也没时间约潘彩云出去玩。他只是因为长时间看不到她，心里闷得慌。考研很快就结束了，潘彩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郑伟教授的研究生，而理思科却名落孙山。有一天，理思科找到潘彩云，问她：“你考上研究生了吗？”

潘彩云说：“考上了，计算机专业。你呢？”

理思科沮丧地说：“没考上。美术专业的研究生告诉我，艺术类的研究生一般都是招本专业的学生，很少招其他专业的，除非他有天赋。像梵高那样有天赋的就有可能被录取。美术专业的研究生太难考了。”

潘彩云安慰道：“不要灰心，你继续努力，明年再考。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考上的。”

理思科说：“但愿如此！——潘彩云，你真厉害！将来研究生毕业后肯定能留在北京。”

潘彩云听了很高兴，问他：“那你接下来是先在北京找一份工作吗？”

理思科说：“对！不过北京人才济济，工作也不好找啊。”

潘彩云说：“现在离毕业还有几个月，你慢慢找，应该能找到的。”

潘彩云怕理思科知道她和郑伟教授的关系，所以周末还会去理思科的宿舍看他，但平时并不过去。理思科忙着找工作，也没有什么时间和她约会。